说完她也有些jsg心惊,忍不住后悔自己嘴快起来,这个比喻不大对,这些东西都太容易碎了。想了一阵又觉得自己迷信。
郭凡给她们摁电梯,一个作派十足的绅士,没有他不周到的地方。连闻元安在病房里喝一口水,他也要先把一把温度,看是不是烫嘴。
陈晼对闻方旬说,“伯父,您这女婿百里挑一。”
闻方旬靠在病床上,虽然还不能下地,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他笑着点头,“这段时间辛苦小郭了。”
郭凡推辞说,“一家人您还说这些话?嗐,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
闻元安也难得对他体贴,“你是最辛苦的了,跑上跑下没停,早点回去休息吧。”
郭凡久久望近她那双乌黑柔和的眼睛里,“有你这句话,累死也值了。”
陈晼拉着于祗,指了指他们叫她来看,“我说挺好的吧?”
于祗也笑着点头。
到很后来陈晼回想起来这一天,总说自己有眼无珠,说她真是眼睛瞎了,跺着脚跳起来骂郭凡是个混账。
这一整年是闻元安的婚后生活里,虽然不快乐,但也称得上相安无事的宁和日子。那一年她舅舅还没有出事,闻方旬也还过问得动酒店集团的业务,没到坐在轮椅上起不来的地步。郭凡也还演着一个好丈夫。
而这之后很久,闻元安隐藏起自己的破碎与枯败,盖住手臂、大腿、后背上星霜荏苒的淤青,带着一身新旧叠加的老病伤痕对她们遮遮掩掩。
陈晼她们没在病房里耽搁太久,略坐了坐,陪着闻方旬说了会儿话就告辞了。
出门前正碰上章蔚,于祗规规矩矩叫了声伯母您好,陈晼别扭的,吞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叫妈还是阿姨,好像叫什么都挺难叫出口的。
章蔚睨一眼她,“还是免了称呼吧陈总,我哪当得起啊。”
说完又在副院长的殷勤陪同下抽血体检去了。
陈晼泄了口气,“看见了吧,老阴阳人了她。”
“你干嘛看见她那么紧张?”于祗问。
“我怕她。”
中午于祗和陈晼在富春居吃饭,她给江听白发信息:【呼!你出门前都没有和我吻别。】
还配了一张“没关系,我会自己抱紧自己,别管我”的表情包。
陈晼看完她的手机,抬头时嫌弃地她一眼,于祗往后一躲说,“你干嘛?”
她像开了天眼一样,“不得了哇于祗,原来你谈恋爱这么作。”
于祗没什么所谓的,说了句上海话,“哪能啦?阿拉桑海小囡。”
“你以前对江听白的态度,啧......怎么跟我说的来着?”陈晼只是稍微回想了下,就痛苦地想再灌一杯酒,“想起来了,你说江听白他爸妈就该把那十分钟拿去散步。”
于祗咬着姜汁牛肉粒笑,“那时候年纪小,还感受不来江听白的魅力。”
陈晼很有先见之明地耸了一下肩,“我早跟你说了,江听白长得就是一张体位很多,而且看起来又很持久的脸。”
于祗:“......龚序秋长了张什么脸?”
“老蚯蚓么,”陈晼不假思索,“我当时一看他就觉得他是那种,你有了孩子他会命令你去打胎的人。”
于祗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人家可没让你打掉,他跟你求婚,还把你娶回家供着。”
陈晼冲她龇牙咧嘴的,拍了拍裤子,“你穿的是小牛皮尖嘴高跟!”
说完自己又失魂落魄起来,“他要真是那样的人倒好了,大家玩玩儿就散场,我也不至于变成这德行。”
于祗给她倒杯苏打水,“你什么德行?”
“在爱里反复患得患失的小倒霉蛋子。”
“......”
旁边有顾客凑过来,“请问一下,这个怎么看啊姐妹?”
陈晼真就把她邀请到这桌来,开始公开授课,并且真有一套荒谬的理论支撑。
于祗:“......”
救命。怎么还有人现场教学啊?
一直到吃完饭,于祗的手机还没有动静,她跟陈晼分道扬镳,陈晼下午有个很重要的客人要来gchen打高尔夫,她得全程陪同。
于祗则坐车去了东山墅找她哥。明容说于祲最近不大回家,打电话给他也是说不了两句就挂,公司倒是每天都去,也兢兢业业,可成日的发脾气。已经有好几位老臣告状告到了于从声那里。
她在车上给江听白发语音,古里古怪又嗲腔嗲声的调子:【如果不回我的消息,能让江总您觉得有成就感的话呢,那您现在就把我删了吧。毕竟我能又算得了什么?跟您的集团比起来我可太微不足道了,您凭什么要关注到我呢?】
司机从小道上擦进去,正和一辆黑色大g撞个照面,于祗认得这辆车,是于祲那个在美国当心理医生的同学周晋辰。
于祗进门的时候,于祲正裹了条毯子坐在沙发上。她把包放在茶几上,放轻脚步走过去,“你没事吧哥?”
于祲像是刚洗过澡,乌黑的鬓发还沾着水滴,“就是有点冷。”
“你开这么低温度能不冷吗!”于祗也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伸手摁掉了墙上的空调开关,“这又是自怜自艾给谁看?”
“我能给谁看?”于祲又自暴自弃地紧了紧身上的毯子,“还有谁看我?”
于祗故意说,“小闻元安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