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经经的,」林凯说:「他呀,对他这个脚,说是不在乎吧,也不是、自卑吧也不像。就是很纠结的。他以前,刚上国中那会儿,也给自己弄过鞋垫,后来被同学发现了、笑他,就不弄了。他还说什么我就是我,跛脚还是我,之类的话,一副我跛脚我骄傲的死样子,反正我是搞不懂他啦,不过我知道他之后就没再弄过鞋垫了,也没再想过隐藏脚的问题。所以后来我看到他又开始用鞋垫,我还觉得怪,怎么又用上了。他说是你送的,当时我还怀疑你是嫌弃他跛脚,」林凯摸摸自己的头:「嘿嘿,不好意思啊,那时还不认识你,误会了……」
「……」徐扬安静下来,他不知道小小的一个鞋垫背后还有事,林凯搞不懂齐少白在想什么,说的也简单粗略,但是徐扬就是感觉到不对劲。林凯最后的那句话,那个误会,会不会也是齐少白的误会?
「我没嫌他,从来没嫌过他脚的问题。」徐扬皱着眉说。
「我知道,看你最近的表现,就知道你没嫌他,」林凯推着徐扬进自己家:「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徐扬在林家吃了晚饭,又跑回去敲小齐的家门,敲了一会儿,把齐少白家里的灯光都敲灭了,他才无奈的背着包走开。
齐少白刚刚听着徐扬敲门,觉得心烦,直接把灯关了。他站在黑暗的门厅里,又等了一会儿,没人再敲门、脚步声走远了,他才如释重负又若有所失地回了自己的房。
妈妈不在家里的第一夜,齐少白很难熬。
徐扬回到市区。他没回家,不敢回去他跟小齐的家。他绕了一圈,跑到陆谦家狂按电铃。
「……」陆谦开了门,看到徐扬很惊讶:「你怎么来了?小齐呢?这时候你没陪着他,跑来做什么?」
「小齐要跟我分手。」徐扬闯进去,将手里的包丢在地上,把自己摔进陆谦的沙发,心累的什么话都再说不下去。
陆谦叹了一口气,默默关门,泡了杯茶递给徐扬。
「你说他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分手?」徐扬捧着茶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忽然对着陆谦爆发,他忿忿不平的喊。
「他怎么说的?」陆谦问。
「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啊,」徐扬抓着头发努力回想:「他一开始跟我说什么他喜欢梁朝伟,如果梁朝伟来找他,他就要跟他跑了,这个浑蛋……」想到齐少白要跟别人走,他就气的忍不住骂出声。「然后又很有自知之明的说他跟梁朝伟不可能啦,接着居然说我有机会。我有个屁机会,梁朝伟他肯,我也不要好吗?」
徐扬气鼓鼓的说:「反正他就一直叫我要把握机会,说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抓住月光的?」徐扬揉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快疯了的样子:「到底叫我去抓月亮干嘛?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妈妈的事悲伤过度,失心疯了?」
「……」陆谦看着一脸挫败的的徐扬,默默地说了三个字:「白月光。」
「对!」徐扬一拍大腿:「他就是说白月光。他要我好好把握机会抓住白月光。这白月光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月光……」陆谦斟酌着该怎么解释:「大概就是泛指一直在心上却得不到的人,就是什么求不得之类的。你知道,张信哲那个歌……」陆谦看着很茫然的徐扬,很冏的轻声哼起来:「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陆谦被徐扬瞪的越哼越小声,最后闭嘴了。
「……」徐扬烦得要死,陆谦居然还有心情哼歌,他又瞪了他一眼,很烦躁的说:「好,他的意思是梁朝伟是他的白月光,可他俩是没机会了,但是我跟我的白月光还有机会,所以要我好好把握?」
陆谦无奈的点点头:「大概是这样。」
「我哪里有什么白月光啊啊啊?」徐扬撑住额头大叫。
「我知道你没有,但是小齐觉得你有。」陆谦觉得很无奈,有一种罪,叫恋人觉得你有罪!
「我有?谁啊?」徐扬更崩溃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谦朝他眨眨眼。徐扬也跟着他眨了两下。
陆谦又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徐扬也跟着伸出手指,指了指陆谦。
「什么?你怎样?」徐扬反应过来:「是你?你是白月光?我的白月光…?」
陆谦看徐扬终于反应过来,很欣慰又很无奈的点点头。
「……」徐扬惊讶的安静了五秒,然后爆了粗口:「我操!你少臭美了……」
陆谦无辜的瘫在沙发靠背上,心想:你就别操我了,误会还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