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的跟你说厨房,」徐扬气的飆出粗话:「你病好了就快滚来上班。信不信我扣你薪水。」吼完就掛了电话。
徐扬气的直喘气。心想这个齐少白到底是蠢还是蠢还是真蠢。
齐少白莫名其妙被乱吼一通,愣愣地听着电话的盲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抱着电话开心的在床上蹬了两下。徐哥,主动给我打电话还叫我回去上班。喔耶!!
第二天,齐少白就笑咪咪地出现在办公室,虽然还带着病后初愈的苍白,但也总归是清气爽,办公室也很快地恢復往常吵吵闹闹。
一通电话,药到病除。
时序进入四月。春暖花开。柳絮花籽满城飞舞。
「啊嚏…啊嚏…」陆谦一向对这些过敏,今天下班走的急,把口罩忘在桌上,现在才刚走到一楼大厅,就开始喷嚏打个不停。
「喏,给你。」一隻手递过来一个全新的拋弃式口罩。
陆谦不用抬头光听声音也知道是谁。
他接过徐扬贴心的准备,撕开包装拿出口罩就急着戴上。他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跟徐扬道谢。
徐扬笑了笑:「就知道你又忘了戴口罩…」。眼角撇过齐少白跟李进从身旁掠过,那恣意的背影再度提醒着徐扬与陆谦再也接不上轨道的未来。他笑容黯了一些:「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说完,不等陆谦回应,逕自摆摆手就离开了。
陆谦原本打算约徐扬一起吃个晚饭再去金小靡那儿坐坐的,想不到对方落荒而逃。他半张着嘴心情复杂的看着徐扬的背影。
陆谦慢慢走出大楼,踱下台阶。今天将车子送去年度保养没得开,还好很幸运的遇到一辆计程车刚下了客人,这车门还没关上,陆谦就鑽了进去。司机刚收完钱,一回头后座就又有客人,笑到眼睛都看不见了:「先生,上哪儿?」
上哪儿?就直接上金小靡那儿了,距离上次见面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报出“有木”的位址,然后闭目沉思。
他在想徐扬。
这个徐扬追了他三年,虽然他总是抗拒徐扬对他好,但如今徐扬终于停止这一切追求时,他心里不免有些异的空荡荡感伤。他能理解徐扬对他的克制疏离,因为他还不能将自己全然的放下。那自己呢?对于徐扬恢復正常君子如水的交往,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心里却…有一点失落?
他假设如果徐扬又回过头来热烈追求……,陆谦又一阵寒颤。他放心了,他并不是什么不知不觉的爱上谁,纯粹只是人性本贱,被捧着习惯了,如今有点矫情罢了。
陆谦想通了之后,对于自己的不正确心态有些释然有点无奈。看来,两人要心无芥蒂的当好朋友好兄弟,还得一段时间。他揉揉眉心,靠着窗,几乎疲累的睡过去。
40分鐘之后,「哎,先生,到了啊。头前有一点儿堵,我在路口让你下车好伐?」司机叫醒陆谦,让他在路口下了车。陆谦刚刚被叫醒,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转头左右看了看,才确认“有木”的方向,朝店里走去。
晚上六点多,是用餐时间,不过对于“有木”这种特殊行业,真的算还早,虽然已经开门营业了,但此时客人不多,三三两两散在各处。
陆谦一进门,先跟酒保阿唐打了声招呼,阿唐微笑回礼:「谦哥…」
「你们金大班不在啊?」陆谦望了望平时的老位子没人。
「小靡姊在办公室,应该待会就出来了,谦哥您先坐一下,晚餐还没吃吧?先来一份特餐?」阿唐问。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厨房来了新厨师,正好帮我们试试口味。」阿唐转头朝后厨点单。
陆谦朝他点头致谢,自己入座了。
办公室里,金小靡正蹙着眉发呆。
靳朗最近不对劲,听说他妈来找了他几次,之后他就开始到处跟人打听还有什么工作机会,又想开始兼职第三份差,还跟几个比较熟的少爷借钱,金额加起来不算少。金小靡实在不放心,所以她又翻出靳朗的资料查看,这里面装着半年前靳朗来应徵时填的人事资料,和她派人去调查的情况。
靳朗,二十岁,t市人。以上几个简单的描述,加上连络电话跟位址,就是当时他的全部资料。
金小靡又拿出一张纸,这是他的调查结果。每个要进来工作的人,金小靡都会稍微查一下底细,免得惹祸上身。
靳朗的身家乾净,父亲已经过逝,而妈妈虽然也住在t市,但是两人不常见面,关係似乎不好。高中就开始半工半读。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没多久就分手了。高中毕业后曾考上出名的f大美术系,非常难考,也非常贵。靳朗没钱,只好四处打工。后来男孩就找到她这公关店应徵服务生了。
刚来那会儿的靳朗疲累又憔悴,有一回一时头晕脚步不稳,把手上端的五杯酒都倒在sm身上,毁了他一身新衣。气的sm大骂他要钱不要命,金小靡这才知道他另一份兼工是忙碌的餐厅后厨,是个体力活儿。下午下班后直接又接上“有木”的外场服务工作,根本没时间休息。sm硬是帮他请了两天假,还另外帮他找了相对轻松的咖啡店工作,至少体力能负荷。想到这件事,金小靡还是挺欣赏sm的,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平常嘻笑怒駡,一遇事儿还是挺侠义心肠的。
现在他又开始缺钱了。难道钱的缺口越来越大?这不行,放着烂下去,可能会越来越严重。她考虑了一下,拨出电话交代了几句。掛上电话之后,她又愣愣地看着靳朗的半身照片,多清秀的孩子。
可惜了。
希望姐还来的及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