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王柏青的反应,温建勛就知道自己有希望。如果王柏青对自己的感情反感的话,根本不可能会脸红,甚至会在一开始就打断他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再拙劣地扯开话题。
但王柏青没有,只是静静听着温建勛一次又一次地向他表白,静静地红了一张脸。
温建勛按捺住心中的雀跃,伸手摸上王柏青发烫的脸颊,「我知道这一时间你很难接受,我可以等你。」说完,他执起王柏青的手背并落下一个吻,起身离开卧房,将全身痛到无法下床的王柏青留在房间里。
被留下来的王柏青只有满脑子的whtthefuck。
王柏青又躺了一会儿才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等到他的背能靠在床头时,他已经疼得流出满身的汗,有些困难地伸手按上胸口,轻轻一碰他差点痛到眼泪直接下来,他默默祈祷最后不要是肋骨断了,他在意识中断前只记得听见了很大一声的爆炸声,接下来剧情就直接跳到现在,温建勛跟他告白。
我的老天鹅,这是想吓死谁,要是给公司那些女同事知道的话,他还用活吗?王柏青深吸几口气压下胸口的疼痛,瞥见自己的手机就摆在床头柜,他伸手把手机捞过来,幸好手机没事,温建勛也没忘了帮他充电。
点开le,所有他参加的群组的未读数量都上达九九九,他惯例地跟家人报了会儿平安,也知道老家的爸妈都没事,跟邻居们一起组队把整个社区当成了堡垒守起城来,一些年轻人发现自己有异能便自告奋勇出门打怪抢粮,加上各住户家里本来就存放的一些储备食品,灾情爆发至今,社区内部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衝突,日子还过得下去。
王柏青的父母叫他跟同事一起避难的话要小心自己的安全,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王柏青觉得很羞愧,他一时脑热想玩个七龙珠的梗,哪知道他的火球威力会这么大,他都算好范围应该不会砸到车子,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意外总是这么发生的。
人有三急,当王柏青想着现在这情况他该怎样才有办法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时,一股强烈的、被遗忘的尿意涌了上来,好像只要随便动一下他的膀胱就能炸裂。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不算太乾的嘴唇,看来在他昏睡时,温建勛没忘了让他喝水。
心里觉得有点暖暖,王柏青觉得自己好像快爱上温建勛了。只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王柏青想开口叫温建勛进房间,但是喉咙实在太乾,喊不出声,他只得抓着手机传le给在客厅的温建勛。
「速来!急!」
不到三十秒温建勛就衝了进来,他的担忧全写在脸上,王柏青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受到了重击,但在心动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柏青你哪里不舒服吗?」温建勛拉开椅子连坐都不坐,直接跪在床边握着王柏青的手,王柏青霎时有种自己好像该在这时候交待遗言的错觉。
看着温建勛那副担心的表情,王柏青有点心虚,「那个……」他脸有点热,「我想上厕所,可是我动不了。」说完,王柏青的眼睛四处飘,就是不敢往温建勛的方向看。
温建勛倒是松了口气,牵起嘴角笑道:「我抱你去。」
「欸?抱?」还没理解温建勛是什么意思,温建勛直接掀了盖在王柏青身上的棉被,一手揽着王柏青的后颈,一手插过他的大腿下方,腰一个使力便把人从床上横抱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王柏青惊叫了一声,顾不得四肢都痛地用手抓着温建勛的衬衫领子,他瞪大眼睛看着把自己抱起来却好像一点也不吃力的温建勛,「我可以自己--」
「你走得动的话,怎么会叫我进来?」温建勛轻声说道,三两步就将人抱到厕所里。
双脚一踏上冰凉的磁砖,王柏青用眼示意温建勛出去,温建勛在关门时,还不忘提醒王柏青,「我在外面,有事就叫我。」
「上个厕所是能有什么事!」王柏青有点无力地大吼,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才急忙拉下裤子快速清空膀胱里的库存,冲水、洗手,再动作僵硬地扶着墙开门,门外始终没离开的温建勛作势又想把他抱起来,「不、不用,我可以自己走!」
温建勛只得退开,看王柏青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床,躺回床上,他再上前王柏青盖上棉被。
光走这一小段路,王柏青就累得满头大汗。
「在你恢復之前,先好好休息吧。」温建勛拉过椅子坐下,握住了王柏青的左手。
温建勛的体温微凉,被这么握着有点舒服。王柏青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地躺在床上,几乎就要陷入床垫里,「……对不起,我干了件很蠢的蠢事。」他现在还是很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没关係。」温建勛轻声道,「你没事就好了。」他收紧了力道,将王柏青的手握得紧紧的,温柔的眼里只有满满的情意,几乎可以把人溺死在里面。
王柏青是个不会游泳也没谈过恋爱的旱鸭子,他根本不敢往温建勛的方向看,撇开视线又太尷尬,他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抓紧棉被的手,再不小心让视线移动到自己温建勛抓在掌心里的左手,属于温建勛的温度不断传来,彷彿带了股电流般让人头皮发麻。
王柏青承认结合这几天温建勛做的事,他确实对温建勛有点心动,只是这样的发展也太迅速,他星期一才发现自己可能是个gy,星期三马上就交到男朋友,就算他人生前面近二十九年都没谈过恋爱,补进度也不该是这种简直就是搭火箭在赶的,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坚持一下,好歹不要让温建勛以为自己很容易就能追到手,不是有句话说吗,越容易到手的东西越不会被重视,王柏青认为他该帮自己建立起他的价值。
温建勛看王柏青无缘无故皱起眉头又不说话,也不打扰他的思绪,只是松开自己掌心里的那隻手,翻过来,扳开没有紧握的手指,用姆指指腹按摩着王柏青的手掌心,一边按着一边想,他好喜欢这个人,所以他愿意在即将爆发更危险的灾情之前去找王柏青。
手掌心痒痒的,王柏青想把手缩回来,但是力不从心。
幸好温建勛随时观察着王柏青的反应,在第一时间停止他不算低调的调情举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舒服吗?」
王柏青盯着温建勛,总觉得眼前的人好像跟他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但具体上那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太上来,「会痒。」
温建勛不说话,就是笑笑地看着王柏青,笑得王柏青心里有点发寒,下意识调高身边的温度却没办法阻挡那股微妙的寒意。
王柏青觉得不行,这样诡异的气氛不能再继续下去,不然他觉得温建勛可能会不顾他的意愿直接把他拆吃入腹……虽然稍微假设了一下那样的画面让王柏青觉得好像有点意思,但他仍然深吸口气找到了一个很现实的话题。
「欸温建勛……」
「怎么了吗,柏青?」温建勛的眼还是一样温柔,好像在他的眼里,王柏青就是他的全世界,根本就是气场全开。
王柏青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意识到自己太孬了,立刻又挺起胸膛,却又不小心动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就是很痛的地方而哀嚎了一声,最后才按着自己的胸口道:「妈啊,好痛……那个,我是想说,如果被人发现那个爆炸是我弄出来的怎么办?我们也不能确定这附近只剩我们两个,要是有其他人看到是我……」
温建勛再次握住王柏青的手,再次用姆指指腹按摩着王柏青的掌心,微微笑,「柏青,你记不记得你说过我的冰针能够杀人于无形?」
「……」
「开玩笑的。你昏迷了那么久也饿了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说完温建勛就起身离开房间,留下满脑子想着「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的王柏青一脸踩到狗屎一样的表情。
之后王柏青被温建勛勒令休息了好几天才能够下床,期间举凡任何王柏青必须离开床才能做的事情包括上厕所还是洗澡,全都由温建鶰帮忙,无视王柏青的抗议以公主抱的方式把人抱到浴室去。要不是王柏青激烈的反对,温建勛很愿意帮王柏青洗澡。
「建勛,我觉得你变了。」
tbc
我终于可以告诉天下人,温建勛切开是黑的,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