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里,」我指着影像中生日卡片的右下角,那里是另一处没有被血跡覆盖到的文字,加上笔划比较少,所以更好辨认,「7月4日,」我看向沛沛:「我在衝出7号房之前就先瞥见这个日期了,这也就是后来我会坚持要到74号房看一看的原因。本来还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我看错或记错了,但这张影像证明我的记忆是正确的。而且,你看,」我拿过桌上的菜单与笔,在上头边写边解释:「7就是7,上半部『冖』的直角太明显,所以绝对不会误看成『2』再者,7和旁边的又完全不一样,所以也不可能将两个数字弄错。最后4写得像『ㄐ』,上半部是分开的『凵』而非闭合的『o』所以再怎么看也是4,而不会是9。」
「所以只会是74…?」沛沛来回比对着手机中影像与菜单背面那一堆数字和符号。
「嗯,7月4日,刚好就是大头的生日。」我补充。
沛沛若有所思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名字里有『木』又有『韱』,生日又是7月4日,所以7号房里的那个劈腿女只会是梓纤,也就是大头…?」
「就算是巧合,机率也太低了,」我肯定地说:「劈腿女就是大头。」
「好吧,我想你说服我了,」沛沛不太情愿地说:「只是,你要我相信那个小女生会把一个人开肠破肚…。」沛沛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蝉。
是啊,想到和这样的人在同一个公司共事、谈话,我的背脊就不由得发凉,而让人全身都发凉的是,「如果我们都同意大头就是7号房的劈腿女的话,」我说:「我想还有更糟的。」
「还有?」沛沛不敢置信地问。
「嗯,还有,」我问她:「你还记得老巫婆说过,大头指认小白脸去杀了20号房的女主人吗?」
「嗯…,我想我记得…,」沛沛回忆道:「老巫婆她听到大头说…,说…,啊,是了,说大头知道小白脸杀了人之后还偽装成烧炭自杀。可是这件事我也觉得很怪,」沛沛搓着已经揉一团吸管纸套说:「因为即便小白脸和20号房的女主人有一腿,这也不足以构成杀人灭口的理由啊。」
「可能有,」我说:「只是我们一时想不出来,毕竟人杀人的动机总是千百怪,不过,另一个原因是,20号房的女主人根本就不是小白脸杀的。」
「什么?那会是…该不会是…,」沛沛恍然大悟地说:「大头吧?」
「昨天晚上,警卫伯伯很明确地跟我们说,他记得20号房的女主人是在7月2日死的。」
「这我还有印象,怎么了吗?」沛沛问。
「意思是,小白脸不管是被谁杀的,他是在帮大头过生日那天遇害这点却不会错;而大头的生日是…。」
「7月4日……。」沛沛大概知我想讲什么了。
「但女主人的死亡日期却是7月2日。」我说。
「所以小白脸不可能去杀人,但大头却知道20号房的女主人是怎么死的…。」沛沛的声音透露出恐惧。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我推测:「老巫婆听到的其实不是大头揭发了小白脸如何杀人,而是她正在教唆小白脸该如何杀人!后来大头不知何故先杀了小白脸,之后才又去找小白脸劈腿的对象,也就是20号房的女主人,杀了她,然后再按照自己的计画偽装成烧炭自杀。」
「天吶…。」沛沛摇摇头。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大头教唆房东去做的,我想我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可是…,我想房东可能没那个能耐…。」我欲言又止,因为我怀疑沛沛还能承受多少。
「因为房东先死了,是吧?在大头生日那天。」沛沛虚弱地问。
「嗯…,应该是这样,」我老实说,看来沛沛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坚强,「而且…,」我顿了顿:「房东应该不是自杀,而是被大头勒死的。」
沛沛闭上眼猛摇头,但我仍是继续说着,都揭露到这种程度了,还有停下来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