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微闭,眉头紧蹙。
太阴幽荧的重伤尚且在他体内,他需要回到归墟境深处才能治愈魂。
如今动用力,唇角瞬息浮现血丝。
“殿下!”
戈阳波的声音都扭曲发颤了:“您会死的!”
南宫青野:“未必。”
两个字,带着上位者的狂妄与自傲。
戈阳波心头一颤。
青色纹路愈发明显,独属于上的气息正在弥漫。
他已经做好战的准备。
便在这时,南宫青野淡淡咦了一声。
上之力显现,他鬼使差开启了祈祷之境。
几乎是同时,一道纯粹的翠色之光穿透无数的祈祷而来。
祈祷之声带着仓皇,不似是平常的清澈淡定,而是有些志不清般低语。
“战殿下,我就要死了,以后我不能来向您祈祷。”
那道祈祷声影影绰绰,似隐似现。
清澈的声音哽咽:“从幼时便叨扰您,每天雷打不动地来向您祈祷,您一定厌烦我了吧,或者说,您从未注意过我的存在。”
“我的祇不会记住我,我也不配得到爱……”
那道声音微微喘息,微弱下去:“刚成婚几天妻子便死了,怕是要承担克妻之名,我还是耽误他了。”
“身为小精怪,就活这一次都没活好,我真是活的太糟糕了……”
“对不起,从不敢玷污您的境。只是我要死了,有些忍不住。”
南宫青野深吸一口气。
他脸上的青色鳞片隐去,上之力熄灭。
他开口,是遥远而圣的声音:
“你在哪儿?我……本座自会降临福泽,有人会救你。”
叶悠悠的祈福声骤停。
她又喘息一声,似是极为紧急:“您又回应我了,只是您在遥远的上九天归墟境,如何能救我?”
“我……我在水边,‘他’来了!”
……
深山最深处。
耳畔是流水迢迢,地面有些微湿。
不是流水倾濡,而是鲜血。
叶悠悠的脚趾微勾。
鞋子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白皙的脚上满是泥泞,黑色与赤色混合,愈发显得赤足小巧莹润。
她手肘支撑身体,触在濡湿的泥土上,一点一点地往后退。
眸子里的清澈已然不再,她眼圈发红,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
饶是身体退却,眼角眉梢勾着四散的媚意。
似是一汪春水,拢都拢不住。
她的膝盖依旧在流血,一开始痛的她想要蜷缩成一团,现在却恍如身陷极乐,连痛感都不真切。
身体里恍若有一团邪火在燃烧,烧的她几乎丧失理智。
那股火想要让她臣服,她却还是努力想要支撑身体,站起来。
逃。
她逃了太多次。
这次,她的腿都被打断,显然,掌控她的人,失去了耐心。
盛宴已开,他准备享用。
黑袍男子踩在湿润的黑壤上,居高临下看着她。
夜色森冷,冷光照在他冰冷的面具上,面具挡住了他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冷酷的鼻尖与唇。
他开口,语气里满是戏弄:“身中‘媚骨生香’,早就该摇尾求欢,你却足足跑了九次。小娘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媚骨生香”足以让上仙都志不清,被媚药支配,只想求欢寻乐,乐不思蜀。以往他用来,皆是战无不胜,从未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