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灿。”李景恪在叫他的名字。
“我说池灿桃花旺,原来早就旺着了,高中时候交的女朋友啊,她在哪读大学?”
池灿没办法同时应付这两边,捏着手机想挂视频却不敢挂,只摘掉了耳机,一咬牙边爬下楼梯边说:“他在我们老家风城,你们怎么大惊小怪的。”
终于坐回椅子上,池灿连忙在对话框里打了一串字过去,说同学回来了,等一等,然后俯身过去对着镜头晃了晃脸,才摁灭屏幕自动挂断了。
在此之后,同宿舍的人再一看池灿在打电话,就顿时做出“懂了”的表情,打游戏凑人头也只能先开一把。
李景恪似乎没有再追究池灿提前挂视频和把他说成是女朋友的事,只是对他敞亮说开后愈发明显的暗示和撩拨没什么反应,弄得他更心痒起来。
池灿偶尔变得沮丧,尤其想家,想见到李景恪,学习和玩乐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他有点不想要那些所谓的勇气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逞强,也许软磨硬泡或者说说害怕,李景恪就能陪他来开学报道,至少能在这个陌生又繁华的地方留下一点影子,让他少犯些酸不溜秋的相思病。
直到国庆长假来临。池灿原本都不抱希望了。放假前一晚李景恪回去得很晚,没接到他的电话,拨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李景恪是那天深夜到的北京。
池灿紧张了一整天,晚上跟班级聚完餐,按信息所说等在校门口外,视野里终于出现了那道身影的时候,他恍惚片刻,骤然站起来,想要大叫,边控制不住地张嘴笑起来,边抹了下眼睛,然后朝马路对面飞奔过去!
他高兴坏了,李景恪拧眉让他看马路,他用力点着头,依旧是跑过去的。
后来的那几年,除寒暑假,池灿从本科到保研本校,李景恪每年都会来看他一两次,为了遵守那一晚的诺言。
池灿在见到李景恪后,为了给哥哥找落脚睡觉的地方,他们在学校外最近的一家宾馆开的房。
之后宾馆翻新换过名字,池灿依然次次跟李景恪住的这家。
那一晚池灿躺在李景恪身下,后背压着低价宾馆里粗糙的白色床单,耳边是粗重的呼吸声,光线也像在喘息里闪烁。他终究为“女朋友”几个字吃尽了苦头,被来回折腾到凌晨,天仿佛快要吐白。
活在室友同学口中的池灿的风城女朋友被彻底粉碎了干净。池灿赤条条缩在李景恪怀里,一抽一抽地让李景恪以后都要来看他,李景恪看他被弄得可怜可爱,觉得不是难答应的要求,就说的好。
池灿气喘急促,偷偷地笑。
小狗是可以飞行,可以充满勇气先行探路。
但池灿也永远有人要爱,要被人爱。
第75章 re-旧照片
碰上池灿放国庆,李景恪在工作室上班确实如唐殊所说,很好挪假,他可以在北京停留几天。
池灿白天拉着李景恪在他们学校里闲逛,绿荫道下微风徐徐,路过湖边适合散步背书,学校里艺术氛围也浓,路上碰见的穿着打扮大多都前卫时尚,放假留校的同学一拨拨张罗着去哪儿活动和聚餐。
李景恪多年没有再回忆过校园生活,他曾经的所谓校园生活和池灿如今的也差别巨大。
因为是在北京,曾经只和池振茂有着关联的北京,他看什么仿佛都带着些审视。除去池灿和他说话把脸凑上来的时候。那眼里还浸润着欢爱后的态,声音沙沙的,语速有些慢。
这里对李景恪而言变成了只是池灿读书上学的城市。
尽管如此,李景恪和池灿一起走在偌大的校园里,看起来却丝毫没有违和的感觉,不像什么迂腐家长来视察池灿的学习生活,如果不是他们之间始终隔着点距离,在有些人看来,他们更像一对同性情侣。
他们过了天桥在那附近的食堂吃饭,然后才去了池灿的宿舍。
池灿在走廊里时其实有点忐忑,担心宿舍里有人,他那几个同寝的哥们都知道,他假期既没有出去旅游,也没说过要坐车回家,夜不归宿这件事估计又要被逮住问上几句。
难道要池灿回答是和他老家来的女朋友出去开房了吗?
按开宿舍的大门,一进去,池灿果然迎头便撞上了正激情开黑的俩室友,他们齐刷刷扭头一看是池灿,哦哟一声,说:“回来啦,昨晚去哪里睡的?”
“发消息消息没回,害得我们不知道要不要给你留门,做什么好事去了。”
“女朋友来找你了啊?”
他们眼睛只再往外瞟了瞟,看见池灿身后突然多出来了个人,顿时愣住了。
李景恪站在门口,肩宽腿长个子太高,一时间令本就不大的宿舍显得更挤起来,虽然表情温和,但自带着跟他们非同龄人的某种压迫感。
池灿尴尴尬尬往里走了两步,忽然很想昭告天下李景恪跟是他女朋友也没多大差别,但显然不能,李景恪不会同意。
他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哥,放假来看我了。”
那两人早知道池灿有个供他上学、在家当家作主的哥哥,如今见了发懵片刻,以为刚刚说漏嘴害了池灿,连忙摘掉耳机讪讪笑了笑。李景恪跟他们打了招呼,把给池灿买的那堆吃的让池灿提进去,池灿心领会,火速掏了东西扔给室友分享,然后又火速收拾了两下自己的桌子。
“女朋友?”李景恪这才仿佛不知情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开玩笑的!”
“对,我们是看池灿昨晚没回寝,就问了问。”
虽然上了大学谈恋爱也没什么,但池灿这个是高中就有的,该打的掩护还是要打。他们不禁也感叹池灿还挺会藏,成绩竟然也没被拖后腿。
当着池灿同学的面,李景恪收起了些情绪,只有家长的感觉了。
他没有再故意多问关于自己弟弟女朋友的事,反而和池灿那两个同学聊起了游戏,即使是家长,好像也是开明的家长。
池灿草草收拾完东西,转过身来看了看李景恪,对室友解释般说道:“我哥来一趟,顺便旅游,这两天我都住外面去了,不用给我留门了。”
“行嘞,知道了,”池灿的室友倒是羡慕起来,“我亲哥怎么没这么好,对我不是打就是骂的。”
“有事电话联系!”
池灿连忙应着声,闷头拽着李景恪的胳膊就往外走,急匆匆离开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