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非豆蔻年华。
“在你心中,我是晏家人吗?”
她的问题令晏清不解,他眉头微蹙的模样看在晏舟眼里,只觉好笑。
“不论我是不是,所谓的家训都束缚不了我。就像少年时,你严令禁止的那只狸奴……”
没说完的话语因骤然被人掐住下颌而堵在舌尖。
晏清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立马松手,将前倾的身子站直。
下颌骨清晰的痛感提醒晏舟她又一次惹恼了这位家主。
心中隐隐生出快意。
然而下一刻,她听见晏清说:“没有它,陛下看得见你吗?”
捏勺抹香灰的手用了力,手指不自觉蜷缩,指甲刺到了掌肉。
晏舟想,她永远都不如这个人恶劣。
晏清看她的眼略带嫌恶,但这情绪只出现在她提到狸奴的刹那。
“你最好用心照顾陛下,不要把手伸到其它事上。”
留了这句警告,侍中大人转身离开。
晏舟闭上眼,直到脚步声消失。
她扔了抹香勺,走到桌案旁的几步仿若抽尽了身体剩余的力气。
衿墨刚踏入殿内,就听见异样的响声。她快速走去,惊呼一声上前扶起摔地瘫坐的晏舟。
“夫人!”
晏舟脸色苍白,顺着她起身。
随后反手把刚整理好的书卷笔墨都扫到地上。
噼里叮啷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十分震耳。
衿墨担忧地看了一眼后殿,生怕夫人把楚帝吵醒。
她看见晏舟双手撑着桌案,似乎无恙,便走到门口打发听见响声欲进来察看的宫人。
晏舟闭目喘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往事如同走花灯般略过脑海,混乱不堪,没有哪幕是清晰可见的。
呼吸平缓后,她转头看向一地凌杂。
空气仿佛停滞了几个瞬间,她蹲下身去整理,拂开纸页的时候被一抹显眼的明黄吸引了目光。
——那是从镶金青玉貔貅镇纸破裂处露出来的。
晏舟顿了一下,伸手去将那细卷黄帛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