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管不住手,那后面那些鸡飞狗跳的糟心?事,就足够绊住他们的手脚了。
等他们一五一十说我之后,游鹤鸣闭着眼睛,叹了口气。
周二齐心?尖尖都颤抖起来了。
他脑子活络,从听到?盛家耀他们去找麻烦讨钱开始,就心?生不爽,想?要解决掉他们。
甚至不只是他们,就连周小?宝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是盛家耀和周小?宝一起去染上赌博的瘾有些太明显了,他打算等年后四?五月的时候再去。
那个时候都忙着春耕农活呢,谁也不会在意到?一个周小?宝在外面的事情。
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周二齐越说越觉得这计谋很不错,他接触到?了学校,又帮着游鹤鸣在后勤部工作,见识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眼界也打开了。
以前都是老大帮他们,他也要帮一帮老大才好。
只是他说完抬眼看去,盛骄姿态随意,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情,而?游鹤鸣眼?冰凉。
良久,游鹤鸣闭眼,气息微沉,嘴角生硬:“是我不对,带你们接触到?了黑市。”
罕见地骂了句脏话。
周飞周扬他们再怎么样迟钝,也发现自己做错事情了。各个垂着头站在旁边,声音很紧也很害怕:“老大,我们是不是给你惹事了?”
游鹤鸣有些挫败地坐在旁边。
如果是从前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个方法很好,甚至不用周二齐他们去做,他可能会选择同样的方法去弄废盛家耀和周小?宝两人。
让他们再没?有精力?来找自己。
盛骄只是双腿交叠,手指尖点着扶倚,语气平稳:“赌博这东西,轻者倾家荡产,重者人头落地。”
她嘴角挂着不明的笑意:“现在盛家耀已?经?入局,就凭他的自制力?,拖坏盛家是迟早的事。”
周二齐他们不明觉厉,只能听着盛骄继续说下去。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的钱还不上,要怎么办?”
周二齐的眼?木住,定定地看向盛骄。
盛骄悠然地指了指自己:“这里还有一个盛家的女儿,不仅家里建了红砖新房子,还是中药材厂的副厂长,你说最后会是什么样?”
周二齐脸色苍白,讷讷道:“盛姐,他......”
盛家耀他们一定会来纠缠大闹,闹到?大队上,厂子上,甚至是公社上。
盛骄继续说道:“如果到?了要剁手指还钱的地步,又会到?什么地步?”
赌徒赌徒,都是些赌博的奴隶。
真到?了剑走?偏锋那一天,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周二齐简直是要跪下来了,缓缓扶着桌子,嘴唇抖动:“盛姐,老大......我知道错了。”
盛骄摇头:“不,你不知道。”
她顺手拿过一手牌,往后仰去,手指夹着牌往周二齐那几个年轻人那边飞去:“这从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是,你们做好了害得盛家耀家破人亡,断手断指,下半辈子犹如废人的心?理准备了吗?”
周二齐心?脏揪起来,细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
他们只是半大的年轻人,哪里会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书上写的那些快意恩仇都是纸上的戏言,他们却把那种兄弟情义牢牢记下。
盛骄一张纸丢着牌:“一个活生生的人,四?肢健全的人,就因为你的计划,可能会被开膛破肚挖去内脏,随便?丢在某个小?山沟沟里,从此?消失不见。”
“你们真的做好面对这样的情况了吗?”
“内心?不会有愧,良心?不会在午夜的时候回归,看到?盛家几个老人,不会觉得身?上有石头压在背脊上,再也直不起来背来?”
有的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深陷其中,越陷越深。
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盛骄眼里还带着清浅的笑,但就是这平静的问话,愣是给几个年轻小?伙子整出一身?冷汗来。
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一个个像是站不直一样,几乎跪倒在地上。
地上那一张张扑克牌,就算是鬼脸,拖着他们往下坠落。
似乎是盛家耀的鬼魂在地上扭曲着,身?子空洞,里面空空如也。
周二齐双手抖动,止不住地战栗。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后牙槽都在打架。
周铁是他们当中最大的那个,他二话不说跪了下来。
“要是他们家真的家破人亡了,我给他们赎罪去。”
盛骄嘴角上挑,有些好:“你要怎么赎罪?”
周铁咬紧牙关:“要是盛家耀死了,我给他们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