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声,不知是故作未闻还是他没有听清,或许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含烟低头时看见了他收紧的手,很用力,骨骼往外凸起,像要把什么东西生生捏碎。
肩膀还搭着他的外衣,属于少年身上滚烫的温度将她
牢牢包裹,含烟因为他一刹的触碰有些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也跟着扭头看向江边。
后面有低沉的声响,像是重物坠地,不看声源,光凭独特的音色便能轻而易举地猜出是广场上一到整时便响起的钟声,不多不少,刚好十下,昭示着现在是十点整。
夜半从没外出走过夜路,头一次经历,这样寂峭中的闷响反倒是种妙的感受,含烟站直了身,衣料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少年的胳膊,不过这点动静太过微弱,她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
虽说是夏日的夜晚,可毕竟接近凌晨,与白日相比尚算低温,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鼓起的衣摆显得他身形分外单薄,好像下一秒便会被无际的黑暗吞没,含烟抬起胳膊,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了他:“穿上吧。”
转过头,温屿定定望着她,没有接:“你终于肯见我了。”
终于。不知他有意无意用上了这个词语,里面倾诉着什么不言而喻,含烟突然头脑发麻,想不出适当回复的话语。
“温屿。”于是她叫了他的名字。
腰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钳制,他今日戴了一只腕表,冰冷的触感硌得她后腰隐隐作痛,这个拥抱让含烟措手不及,诧异只在一瞬,她扬起下巴勉强够着他的肩膀,双手悬在半空又落下,最终没有推开。
少年的气息落在耳畔,委屈撒娇,脆弱不堪:“姐,我想你。”
很想很想。
“温屿,我有话和你说。”含烟没忘了约他来这的目的,既然见面了,心中已有决断,那么有些话,早晚都要说出口。
“我知道,姐,但我想抱抱你…”他拥着她,只用三两句将她后面的话堵了回去,手钻进了她的衣摆,触碰着细腻的皮肤,然后俯身吻她的锁骨,轻吮了吮,留下淡淡的红痕。良久才稍稍退开,眸色怔忪地盯着那抹暧昧的痕迹,牢如深海,晦涩不明的情绪逐渐在眼底蔓延,“我好久没亲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