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屿?”含烟察觉身后的动静,正好需要一个帮手,便让他帮忙递下扫帚。她把大块瓷片扔进垃圾桶,还剩几个小块的,碎且尖锐,容易扎手,她没有捡。
拍拍手站起来,猛地眼前一暗,含烟扶住洗手台,揉了揉额头,缓了起码十多秒,听闻他关切的语调:“怎么了?”
含烟慢慢睁眼,恢复清明,摇摇头,说没事:“起得太快,没注意。”
他说你休息会,我帮你扫。
含烟想说不用,但晚了一步,他身体微弓,扫得认真。她手抬一半,只好落下。
动作稍显笨拙,他应该从没做过这些活。
她扭过身,把洗手台重新收拾干净。眼望向镜子,镜面被她擦得干干净净,照出他,也照出自己,那一刻,她好像清楚了什么。
“温屿。”她开了口。
“嗯。”
“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他慢下来:“…什么事?”
她迂回一步:“你交过女朋友吗?”
他说没。
“真的假的?”她笑,轻了几分,“追你的人那么多,总有好看的。”
他收进最后一块碎片,把扫帚挂回墙上:“我不是外貌协会。”
“那你觉得我好看吗?”她问得突然,转身对着他,双手撑住洗手台的大理石面,没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十平米左右的洗手间,说小不小,但也着实算不上宽敞,两人不知什么时候挨得很近很近,近到她只要再走一步就能撞他身上。
“温屿。”她又问一遍,一颦一笑都在勾他,“你觉得我好不好看?”
他往后退,冰冷的墙面阻断他的退路。敛眸,喉咙又苦又涩,他知道,自己要完了。
海面泛起波澜,他被她蛊乱了方寸:“好看…”
他头一次穿这么低的衣领,含烟轻而易举便瞥见了那颗嵌在他脖间的痣,性感要命,与他乖顺无措的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碰撞,更能激发人潜藏的施虐欲望。直到这时,含烟发现了自己的疯狂,她竟想看他有朝一日痛不欲生,对她摇尾乞怜的模样。
她倾身,向他靠近,字句念得温柔:“那你想不想试试?”
她头扬起一个弧度,暖黄的灯光,唇上口脂涂抹均匀,饱满的红润犹如童话故事里有毒的苹果,一旦咽下,毒入心肺。
“试什么?”他嗓音暗哑,指甲深扣掌心,依旧不能清醒。
他跌落了童话。
她朝他笑,伏下脸,触那颗叛乱的痣:“这样。”
他喉结滚动,那根弦,断得彻底。
含烟丝毫不觉自己行为有什么不妥,手指轻轻擦去红印,对上他的脸,“这样对你,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