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娘子教她时,她为何要学会呢?!
还是学得不够,瞧她家娘子,不论老夫人何如教,都学不会!
沈兰溪瞧她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到底是不忍心,小声道:“若是有一个人帮你分担些,是不是会好一点?”
这话满是暗示,元宝与她对视一眼,眼睛一亮。
拎着行礼进来的绿娆,忽的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夜里,一桌酒菜,沈兰茹边喝边哭,好不凄惨,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沈兰溪听得耳朵起茧子的话。
沈兰溪不搭腔,认真吃饭。
这庄头许是没少费心,鸡鸭鱼肉都有,比她在府里都吃得丰盛,味道也不差。
明日这账,得让元宝好好查查了。
沈兰茹说是吃酒,不过几杯便醉了过去,嘴里的话还没说话便倒了下去,沈兰溪唤来元宝和绿娆,把她扶到榻上睡了。
一夜安眠,翌日晴天。
难得出来玩儿,沈兰溪也没睡懒觉,吃过饭便让人带着东西,找了冰湖垂钓。
沈兰茹也好些年没玩儿过了,一扫昨日阴霾,笑得花容灿烂,叽叽喳喳的好不吵人耳朵。
沈兰溪披着披风,招手唤来一旁的管事,“庄子上可有巧手工匠?”
刘管事一笑,脸上的沟壑愈发明显,连连点头,“有的有的,少夫人要几个?”
“两三个吧。”沈兰溪道。
“是,老奴这就去给您寻人。”
“二姐姐,你找工匠做甚?”沈兰茹凑过来问。
“做点好玩儿的东西。”沈兰溪眯了眯眼,被日头晒得有些舒服,“这么好的一片冰湖,得痛快玩一场才是。”
溜冰鞋,雪橇,滑板,她都想要~
“什么好东西呀?我也想要!”沈兰茹跃跃欲试道。
沈兰溪立马摇头,毫不留情的拒绝,“没有,我已经给母亲传了信,你明日便回去。”
“不要,我不回去。”沈兰茹立马气哼哼的坐到了一旁。
想也知道昨日的事定然传开了,她回去受罚不说,还要被旁人指指点点,哪有在这里待着舒服?
沈兰溪瞥她一眼便知道她的小九九了,直接戳破道:“是你做的,自该当罚,便是有何后果,也该去承担,难不成你能在这里躲一辈子?”
林氏膝下一子一女,对沈兰茹这个女儿自是疼惜,思虑一日,自是会为她铺好后路。
沈兰茹一脸不高兴,“怎么不能躲一辈子?”
不等沈兰溪开口,她视线扫到了一抹红,立马跳了起来,“有鱼诶!一尾红色锦鲤!”
沈兰溪:“……”
一整个上午,她篓子里空空,却是不时地听旁边的沈兰茹高兴到跳脚的叫嚷声。
“哼!鱼还是更喜欢我!”沈兰茹嘚瑟道。
沈兰溪无语的附和着点头,转身便抢了她的鱼篓让绿娆去拿给厨房烤了吃!
冬日里的鱼不够肥,但是很鲜,沈兰溪吃得肚皮溜圆,过河拆桥的让人送沈兰茹回沈家的庄子。
“你怎么这样!哼!”沈兰茹气得跺脚,转身就走。
沈兰溪躺在躺椅上,突然出声喊她,“沈兰茹!”
“干嘛!”
“若是觉得难过,便做些欢喜的事,不过是一个渣男罢了,有福之女不进无福之门,今日绝了陆翰羽,幸事一桩,你该欢喜才是。”
沈兰茹嘟了嘟嘴,“作何这般煽情,你真酸。”
说罢,她又道:“等过年,我会随母亲去祝家拜年的,你记得给我包红封!”
沈兰溪眼皮一跳,脱口而出一句,“你做梦!就你先前坑我之事,我没让你把往年的红封还我就不错了!”
两人拌了两句嘴,心里却都舒坦了。
院子里重新变得寂静,沈兰溪起身回屋歇觉。
庄子上文雅不足,野趣却是不少。
沈兰溪掰了老夫人梅园里的几支红梅插在了房中,吃了野味儿,吩咐人做的雪橇和溜冰鞋也做好了。
白日里滑冰玩儿得尽兴,夜里拎了酒壶去泡热汤,浑身舒坦。
“元宝,酒壶空了,再去拿一壶来。”沈兰溪吩咐道。
不多时,风吹帘动,一道脚步声传来,目光落在雾气朦胧的汤池一处,来人脚步一顿。
池中雾气蒸腾,那人倚在一处,身上的白色里衣被水浸透,隐隐露出里面的鹅黄色兜衣,衣裳贴在身上,好不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