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爷爷都能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妓女养的秩序之;
所以他认识一个和秩序教有着深仇大恨的壁教信徒,而且关系不错,还能一起参与密谋,这很怪么?
不,
一点都不怪。
卡伦坐在了地上,低下了头;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找到皮亚杰,告诉他,你人格分裂出来,或者干脆就是你那还没死透只是失去了肉身的妻子,正准备举行一场有去无回的降仪式;
这是狄斯亲口说的,她注定会失败,注定会与祭坛一同消亡。
降仪式后,你将永远地失去你的妻子。
她将无法再陪伴在你的身边,不能再为你准备早餐,不能再帮你洗澡,不能在你睡着的时候出来照顾你。
你将接受和面临,你挚爱的妻子,永远离开你的残酷事实。
身为朋友,这是卡伦应该做的。
他可以通过警察,或者登报或者干脆自己开车去贝尔温市就找到画面中的这栋大楼所在的地方等着皮亚杰。
皮亚杰可能阻止不了,但他至少可以有机会去尝试。
可偏偏,
卡伦又不能这么做。
因为这是狄斯和琳达约定好的事,是狄斯完成超规格降仪式后将茵默莱斯家拉出漩涡的闭环。
卡伦真不是担心自己的邪身份暴露,至少现在他考虑的不是自己。
而是如果他真的想尽一切办法去尝试提醒和帮助皮亚杰去阻止,
那么以后来自秩序教的搜查以及其他正统大教会的后续调查,会不会让叔叔婶婶姑妈米娜他们,陷入到危险之中?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脾性相投且性格很好的朋友;
他没去纠结该怎么选,
事实上,
他现在就坐在这里,没急着开车下去追赶,就已经是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家人。
“唉……”
在画室里坐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卡伦站起身,慢慢走出来,下了楼梯。
在推开玄关门来到院子里时,卡伦看见住在皮亚杰家隔壁的西莫尔太太正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着。
“卡伦。”
“西莫尔太太。”
“是这样的。”西莫尔太太拿出一封信,“亚当斯先生刚刚给了我一封信,说我下次去你家找你做心理咨询时可以帮他把这封信交给你,或者如果哪天你来家里找他时我看到了,也可以直接给你。
距离下次去找你做心理咨询的日子还早,所以我本来不急,但刚刚在阳台又恰好看见你开车又回来了,我一开始还不确定,但好像开车的人是你,所以……”
西莫尔太太将信递给了卡伦,
“反正是下次要交给你的,虽然早了点,但也算是吧?”
“谢谢你,西莫尔太太。”
卡伦伸手接过了信。
西莫尔太太为自己辩解道:“我是觉得如果是有什么事的话,早点交给你应该更合适一些,是吧?”
“是的,西莫尔太太。”
“那么,你待会儿要来我家坐坐么?”西莫尔太太有些期盼地问道。
“我想先一个人安静地看完这封信。”
“当然,当然应该先这样,我不急,我不急,你先看信,我就先回去了,我就在院子里坐着,今天太阳不错,我想晒晒太阳,呵呵。”
卡伦拿着信,走回了皮亚杰家,坐在昨晚自己睡过的沙发上,拆开了信封。
这封信,很简短,甚至没有琳达给自己的信长。
写得也很潦草,可以看出来是匆忙之下写好的,这意味着,皮亚杰是临时起意。
不,
既然把信交给西莫尔太太的是皮亚杰而不是琳达,就说明不是琳达控制了皮亚杰的身体,而是皮亚杰自己的选择,是皮亚杰本人开着车去贝尔温市了。
信展开:
“亲爱的卡伦:
琳达昨晚在梦里告诉我,她想要去完成一幅她这辈子都梦想着去完成的作品,但代价是她将永远地离开我,问我是否同意。
我说:
哦,亲爱的,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