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拉上衣服,老者转身苦笑道:「大人看见了吧,当年成化爷向兵部索要西洋旧档,可那文牍早被刘郎中先行调走,项部堂入库翻检旧案不得,便如今日二位大人一般,当场责问群吏,小老儿因着素来博闻强记,自然首当其冲,可当着上司之面,老朽又如何敢道出实情,项部堂怒不可遏,下令当众鞭笞,呵呵,刘大人当时便在一旁……」
老者难掩悲凉愤懑,丁寿听得同样心有戚戚,疑惑道:「刘时雍就这样一旁看着你被打?」
老者伸出三只枯瘦手指,「三天,整整三天,幸好科道言官纷纷上奏,请成化爷收回成命,再开西洋之事作罢,项部堂才停了追索,此时刘郎中方才道出实情,其言辞一如大人方才所言。」
「你代人受过,又不曾揭发于他,想必那刘时雍对你必有重谢,这才至今还为他遮掩?」
老书吏一声苦笑,自嘲道:「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老朽了,老朽不过一介小吏,生死祸福岂能入得了贵人法眼,当日项部堂听刘郎中阐明缘由后,当即降位揖谢,称刘公此举阴德不浅,来日必居其位,后来刘大人果然执掌兵部,至于老朽,几十年蝇营狗苟,终究只是一吏罢了。」
品出老者笑容苦涩,丁寿也是感怀一叹,「那刘时雍藏匿的案宗现在何处?」
「刘大人调走案宗后再未归还。」
「什么?他真把兵部案库当成他自家书房不成!你难道就没向他索要归还?」
老者如同看着一个怪物般看向丁寿,「连项部堂都盛赞刘大人藏匿旧案之举为国为民,阴德昭彰,老朽有几个胆子再去自讨没趣?」
「这……」丁寿语塞,兵部尚书项忠眼瞅着和刘大夏穿一条裤子,易地而处,装聋作哑的确是最好手段。
老者叹了口气,「小老儿与那西洋案宗许是命里注定的孽缘,快三十年了还是没有躲过,如今大人又来追索,老朽风烛残年,来日无多,情愿领罪,只求大人不要罪及他人,彼等确是毫不知情。」
事情来龙去脉既然已经清楚,丁寿自也不会为难几个小吏,命人送老书吏返家,他拄着脑袋坐在椅子上发呆。
「不知丁大人下步如何安排?」这瘟坐在自己衙门里,曹元心里总觉没底。
「自然是去找刘大夏那老东西把案卷要回来。」丁寿眼空洞,望着前方虚空处说道。
「这个……」曹元犹豫一下,还是劝道:「刘东山四朝老臣,门生故旧在朝中盘根错节,根基深厚,缇帅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好……」
丁寿噌地一下跳了起来,咬着牙道:「他刘大夏就是只虎,丁某也得去捋一下他的老虎须子!」
*** *** ***
「大金吾纡尊贲临,老夫有失迎迓,恕罪恕罪。」尽管刘大夏心中怪,他与丁寿素无交情,何以会突然而至,不过刘大人为官多年,胸有城府,面上未有丝毫表现,将人迎至府内,奉茶待客。(2)
「宫保乃官场前辈,下官本当早来拜会请益,只是俗务缠身,延宕至今,还求宫保见原。」
刘大夏笑道:「丁大人言重,公乃天子近臣,朝中新贵,执掌卫事以来屡立殊勋,天下有目共睹,刘某不过一致仕老朽,日夜除却秋风鲈鱼之思,再无他念,何敢言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日文华殿上被自己当面指斥的毛头小子摇身一变,如今已成了朝中不可轻忽的一股力量,刘大夏不得不慎重相待,一些违心之言在老大人看来也是无伤大雅。
「宫保客气,实不相瞒,下官此来确有一事相求。」丁寿折腾了一天,实在没心情兜圈子。
「大金吾但讲无妨。」
「宫保昔年调走的兵部三宝太监旧档,可否容在下一观。」丁寿不愿多费唇舌,直接点明了晓得东西在刘大夏手里。
刘大夏果然也没有否认,似笑非笑道:「大金吾原来是为此事而来,怎么,朝廷又要行下西洋之故事?」
「绝无此事,丁某仅只是好而已。」丁寿生怕刘老头矢口否认,再来一通为国为民的闲扯淡,连忙表明心迹,打消他的疑虑,他如今自己还一脑门子官司,的确也没有撺掇开海远洋的兴趣。
「如此最好,须知三宝太监昔年下西洋靡费钱粮,死伤军民巨万,纵得宝,于国于民……」
眼见刘大夏又要滔滔不绝诉说一通,丁寿赶忙抬手打断,「宫保,其中利害下官已然知晓,只请宫保将旧案取出一观即可。」
「案卷么……」刘大夏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道:「已然烧掉了。」
「烧掉了?」丁寿霍地站起,满是不可置信道:「宫保在说笑?」
刘大夏老在在,皓首微杨,「老夫从无戏言。」
猛吸一口气,丁寿沉声道:「宫保可知,七下西洋乃是皇明永乐、宣德两朝盛事,这些记录的文牒图档更是耗费心血巨资,用无数条人命换回来的,实属国之重典,你何敢轻言处置!」
丁寿只当这老梆子和自己打擂台,故意如此言说,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料刘大夏闻听他言后嗤的一声笑道:「大金吾既晓下西洋之举劳民伤财,老夫为国除弊,拔其根本,如此利国利民之举,有何不可!」
「纵然为断绝海途,那毁去航线海图即可,那些记录文献何必一同毁掉?」
刘大夏轻振衣袖,哂笑道:「老夫观那文献所载多是缥缈虚妄,恢诡谲怪之言,唯恐其蛊惑后人,自当一并焚毁。」(3)
丁寿咬着牙忿忿然道:「兵部典册乃是朝廷公物,宫保付之一炬,可知其罪非轻!」
刘大夏朗声长笑:「大金吾如要问罪,老夫恭候缇骑大驾,若要明辨是非,不妨将此事交诸廷议,看看六部九卿,满朝文武,是否界说老夫此举为非……」
*** *** ***
清冷月光之下,苍龙驹的马蹄哒哒轻响,敲打在青石板路面上,背上骑士伴着马蹄震动身躯微微摇晃,一张清秀俊脸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刘大夏摆明了油盐不进,照丁寿本心剐了这老东西都不解恨,可是师出无名,仅凭一个损毁文牒,还难以撼动这位四朝老臣,搞个不好,没搬倒刘大夏,还教他那套为国为民的歪理邪说传之天下,平白给这老儿在仕林中扬名,那二爷非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可。
「食古不化,冥顽不灵,老而不死……」丁寿坐在马上,心里不停咒骂着刘大夏,不知不觉已到了自家府门前。
「老爷回来了。」府门前已然掌灯,见了丁寿归来,丁府门房赶忙上前迎候。
丁寿翻身下马,将马缰绳随手一丢,低头就要进府,门子凑前道:「老爷,有客来访。」
丁寿如今没甚好心情,头也不抬道:「不见。」
「念着妾身在府门前恭候多时,一片苦心,万求大人拨冗一叙。」靠府墙的一乘小轿内,走出一个云鬓花颜的妇人,向着丁寿遥遥一揖。
*** *** ***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一桌酒席,珍馐齐备,两只木匣,宝气珠光,纤纤素手捧着白瓷酒盏,殷勤劝酒,对坐之人如老僧入定,不为所动。
「尊夫处置失当,办事无序,致人亡命,罪有应得,夫人以为本官会贪赃坏法么?」丁寿冷冷说道。
张文锦妻李氏面色微变,强作欢颜道:「妾身不敢言拙夫无罪,只是求大人高抬贵手,保全他一条性命,张家一门老小感激不尽。」
目光微垂,从两只檀木匣中盛放的珠宝上轻轻扫过,丁寿一声冷笑,讥嘲道:「尊夫不愧在户部任职,出手好阔气啊!」
听出丁寿话中讥讽之意,李氏笑容微窘,道:「大人若嫌不足,妾身再去筹措就是,张家虽非大富之家,不过只要能救外子性命,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免了,夫人找错人了。」丁寿起身离席,「丁某明日还有公务,不好再多叨扰,承蒙款待,告辞。」
见丁寿欲走,李氏仓皇站起劝阻,「大人莫要心急,妾身还为大人精心准备了四名教坊乐伎,这便唤她们出来佐酒。」
虽然早做准备,但李氏毕竟闺阁女流,不惯那等风月应酬,只想先谈明情况,再做打算,故而一直未曾唤人出来,谁料丁寿不循常理,不到三言两语便要拂袖而去,既然不能动之以财,只好诱之以色了。
怎奈丁寿去意已定,抬手拉开一扇房门,头也不回道:「好意心领,丁某府中自有歌舞乐班,旁人看不入眼,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大人!」
背后一声娇叱,听出语气有异,丁寿微愕,回头看去,只见李氏罗裙委地,雪白肌肤已然露出大半。
李氏咬着下唇,声音微微发颤,却坚决无比,「不知妾身蒲柳之姿,可否入得大人法眼?」
不得不说,李氏很懂得男人心理,单只官家命妇这层身份,就比那些教坊卖笑的乐户更多了几分禁忌诱惑,更别说丁二如今,也迫切想找人发泄一番,李氏此举,丁寿只能说:看人真准!
回腿将房门勾上,丁寿缓缓走近半裸娇躯,李氏身子轻轻发抖,更不敢面对男人,悲愤羞恼,把头扭向一边。
好在丁寿并不在意她的情绪,手指划过光滑细腻的肌肤,将李氏仅存不多的遮羞之物一一除去,不多时,眼前已是一副完全赤裸的女性娇躯。
灯光映衬下,李氏丰满酥胸微微起伏,丁寿目光从她高耸的胸部看向平坦小腹,又到达女人秘的三角地带,李氏两手放在两腿根处用力遮挡着,难以窥到全貌,玉柱般的大腿紧紧并合,小腿匀称修长,再下面的脚踝玉足则被落地衣裙隔挡,他的目光又回到女人不知是因酒醉还是羞愤而变得酡红的娇容上。
手指轻勾女人下巴,将她的俏脸扳正,丁寿凝视着泪水打转的一双黑亮晶眸,淡然道:「你可曾想好了?」
「妾身所求大人已然知晓,不必多说,此处已被包下,大人今夜只管尽兴就是。」李氏双眸微阖,一副认命架势,只是几滴泪珠还是不争气地从玉颊滚落。
「好,如此——多谢了。」丁寿抄手将裸躯抱起,在女人娇呼声中,将之丢到了里间大床上。
红罗帐内茵褥厚实,李氏并未觉得疼痛,可当她看见脱光衣物走近的丁寿时,却不由失声惊呼。
早为人妇,李氏自然识得男人物件,可是丁寿胯下阳物粗若儿臂,七寸有余,望着就像是一根小棒槌,比之自家丈夫大了何止一倍,这若进了自己身体,还不得将人痛晕了过去。
男人走到床边,李氏惊恐地蜷缩身子向床里避去,丁寿探一把手握住她一只脚踝,向外一扯,赤裸娇躯便被拉到床边。
丁寿虎躯伏下,两条雪白大腿便被男人身子迫向两边,李氏感到腿根处火烫巨物蹭来蹭去,心中不由张皇不已。
「大人,可否先容妾身……啊!」李氏突发一声惨叫,男人腰身用力一挺,巨龙瞬间破关而入,二人胯间紧密相连,一丝缝隙也无。
李氏感觉仿佛重回新婚破瓜之夜,男人那件东西狠狠顶在自己花心尽头,疼得她全身绷紧,蜜穴宝蛤不觉收紧,死死包裹住了腔内巨物。
丁寿试着向外抽动了下,穴壁内嫩肉蠕动,轻轻按摩着他坚挺火热的阳根周身,他只缓缓抽送了数下,便觉穴腔逐渐润滑,阻碍渐小,立即挺动屁股,大起大落猛干起来。
「哦……大人……求慢着些……啊……」毕竟成熟妇人,适应得快,挺过初时不适后,穴腔内渐有淫水分泌,变得润滑起来,尽管李氏心中不愿承认,可身体却做不得假,这年轻锦衣帅的确是床笫间的一员悍将。
巨硕阳根在肥厚蜜唇的夹裹中来回抽送着,翻转搅动着李氏的花心浪穴,李氏蛾眉时攒时舒,说不清究竟是痛是爽。
丁寿闷头蛮干,双手紧抓着李氏一对玉乳,又搓又揉,掐得她胸前片片淤青,李氏吃痛不过,出声告饶。
「大人轻些……痛……哎呦……」
妇人苦苦哀求,丁寿无动于衷,前面干了数百下,他动作忽地一停,将阳物抽了出来,李氏连忙趁机喘了几口气,只听男人吩咐道:「转过身去,将屁股撅起。」
「就这般……不可吗?」李氏一时犯难,那等如狗爬的交媾姿势,想想也让她觉脸红。
「不是说让本官尽兴么?」丁寿面色一沉,李氏记挂自家男人安危,不敢再多耽搁,立时翻转身子趴好,将雪白玉臀高高翘起。
丁寿在妇人屁股上简单把玩了几下,便俯身握住李氏双乳,从后面重又强力插入。
李氏被男人顶得娇躯向前一耸,还没等她反应,纤腰又被男人握着拉了回去,雪臀撞到男人小腹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随即肌肤撞击声迅速连成一片,狰狞男根在她穴腔中肆意往来,无所不为。
雄健腰身不知疲倦地往复运动,雪白丰腴的玉臀在强烈的冲撞下,臀肉如波浪般翻滚不休。
李氏无奈地配合着男人抽送,尽力将屁股撅起,柳腰来回摆动,毛茸茸的阴部摩擦着男人下体,期望他早些出火,结束这场荒唐噩梦。
不知泄了多少回,桃源洞口涌出的淫液已将二人胯间毛发打成了绺儿,李氏手足酸软,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榻上,「大人……妾……妾身真的不成……求……我缓……一缓……」
丁寿并未停歇,索性趴在绵软娇躯上,晃动屁股一通快筛疾挺,这般短促快捷的连绵攻势,妇人更加消受不起,不过片刻,一声长长娇吟后,娇躯猛地痉挛绷紧,一股热烘烘的淫水再度喷薄而出,妇人抖了几下,便四肢瘫软在榻上,再也呼唤不起。
用手探了下鼻息,晓得她只是暂时昏迷,并无大碍,看她青白面色,丁寿晓得妇人已经不起阴元再度损耗了,不过他并没打算就此放弃,跨坐在妇人腿根,掰开两片如雪臀瓣,亮出浅褐色的后庭妙处,丁二露出一分狰狞笑容。
李氏正在魂游天外,隐隐觉得菊门处有些胀痛,似乎一根火烫圆柱正在试图插入。
「大人不行,那里不行!」李氏瞬间省悟了那根「圆柱」是何物件,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
丁寿一只手压在玉背上,坐实了双腿更教李氏使不上力,手脚无力扑打着床头,只得苦苦求饶。
「大人,那里不可,那里连外子都没有碰过啊!!」
「这么说此处还是完璧,甚好。」丁寿一个冲刺,将硕大菇头硬生生挤入了李氏后庭。
「啊——」李氏疼得大叫,眼泪都迸了出来,双手紧紧抓住身下衾褥,手背青筋更因过度用力而根根凸显。
「太大了,裂开了,呜呜……」泪珠扑簌簌滚落,李氏疼得出了一身透汗,比肉体疼痛更加她难受的,则是心底那份屈辱。
本想着自己并非完璧,用这残破之躯换回丈夫平安也还算有些慰藉,可如今连身体最隐蔽污秽之处都在被男人亵弄,怕是勾栏中最下贱的婊子也未必会如她一般,更紧要的是,那后庭连自家夫君也没碰过,自己如今这可算遭人破身?
大滴的汗珠自额头滚落,滴在光洁玉背上,混着妇人香汗向下流淌,逐渐在凹陷腰窝处汇成了一汪浅洼,丁寿双手使劲抓弄着雪白玉臀,指甲在臀峰上留下的掐痕清晰可见,鲜红肛肉被巨硕阳物带动不住塞进翻出,一丝丝嫣红沾染了棒身。
好像出血了吧?李氏趴在榻上,贝齿紧咬着身下衾枕,男人的物件实在太大了,涨得她几乎要呕出来,耳边只听见臀后不断传来的噼啪声响,如马蹄声般散乱纷杂,直肠深处翻江倒海一般,一股浓浓便意充斥下身,她强自忍着,不慎丢丑事小,若是惹怒了身后男人,便彻底断送了丈夫性命。
菊门已经被肏得殷红肿胀,丁寿浑然不觉,紧抱着李氏腰腹,机械般耸动着屁股,粗胀巨物连续不断进出着妇人后庭,雪白玉臀被他坚硬小腹撞击得呱唧作响,红彤彤一片。
肏你娘的刘大夏!肏你娘的六部九卿!肏你娘的左班文臣!我肏,肏,肏!!丁寿两眼血红,咬牙切齿,狠命作践着李氏肉体。
身后男人突然加快了速度,李氏竟然觉得有一阵痉挛般的快意,她不禁为自己的感受而觉得羞愧,难道自己果然是个淫妇,连被男人肏弄后庭都生出快感!
肛肠深处的阳物突然涨大了几分,还没等李氏反应,一股浓稠精液扑地喷进了她直肠深处,李氏被烫得哇哇乱叫,一下扑倒在床上,汗湿秀发紧贴着潮红玉颊,除了吁吁软喘,身上再无一丝力气。
丁寿抽出巨蟒,直接拿妇人衣裙将棒上血迹秽物擦拭干净,随手丢在她汗津津的玉背上,「你男人的事交给我了,在家等消息吧。」
房门声响,男人步履声逐渐远去,李氏忽觉悲从中来,伏在榻上嘤嘤低泣……
注:(1)「故事,阁臣密揭皆留中。」(清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明代密疏一般都存放在内阁文书房里,至于宦官密疏存放在哪里是真没查到,既然阁臣的都留中不发,估计内臣的也差不多,小说里姑且设定给安排在司礼监存放,另外司礼监按制不能干涉密奏,直到九千岁魏忠贤才破了这规矩,司礼监各房传看个遍。
(2)刘瑾掌权后不准致仕官员长期逗留京师,历史上刘大夏这时候已经回
了湖广老家。
(3)刘大夏是否真的烧毁海图众说纷纭,不过他眼看着小吏挨打是众口一
词。
「项(忠)使一都吏检旧案,刘(大夏)先检得之,匿他处,都吏检之不得。项笞都吏,令复检,凡三日夕莫能得,刘竟秘不言。会科道连章谏,事遂寝。后项呼都吏诘曰:」库中案卷,安得失去?「刘在旁微笑曰:」三保下西洋时,所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者亦以万计,纵得珍宝,于国何益?此大臣所当切谏。旧案虽在,亦当毁之,以拔其根,尚足追究有无邪?「项悚然降位,向刘再揖而谢之,指其位曰:」公阴德不细,此位不久当属公矣。「(明 焦竑《玉堂丛语》)
「诏索郑合出使水程。兵部尚书项忠命吏入库检旧案不得,盖先为车驾郎中刘大夏所匿。忠笞吏,复令入检三日,终莫能得,大夏秘不言。会台谏论止其事。忠诘吏谓:「库中案卷宁能失去?」大夏在旁对曰:「三保下西洋费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敝政,大臣所当切谏者也。旧案虽存,亦当毁之以拔其根。尚何追究其有无哉!」(项)忠竦然听之,降位曰:「君阴德不细,此位不久当属君矣。」(大夏后果至兵部尚书)自后其国(古里)亦不常至,间一遣使朝贡云。按:《灼艾集》中刘大夏为兵部郎中,有中官用事,献取交南策。以中旨索永乐中调军数。公故匿其籍,徐以利害告尚书。余子俊力言阻之,事遂寝。与此相类,因附记以俟考。「(明 严从简著《殊域周咨录》)
明代焦竑和严从简记载的都是刘大夏事前藏匿郑和旧案,评论应该烧而不确定实际行动,严从简还特别注明了这记载和藏匿安南档案的事情类似,所以究竟是张冠李戴还是刘大夏两件事一个做法还需考证。
不过另外一个明代人顾起元在《客座赘语》中则明确记载了刘大夏焚书,且此君也是少有的肯定郑和下西洋意义的明代官员,」案此一役,视汉之张骞、常惠等凿空西域尤为险远。后此员外陈诚出使西域,亦足以方驾博望,然未有如(郑)和等之泛沧溟数万里,而遍历二十馀国者也。当时不知所至夷俗与土产诸物何似,旧传册在兵部职方。成化中,中旨咨访下西洋故事,刘忠宣公大夏为郎中,取而焚之,意所载必多恢诡谲怪,辽绝耳目之表者。所征方物,亦必不止于蒟酱、邛杖、蒲桃、涂林、大鸟卵之,而《星槎胜览》纪纂寂寥,莫可考验,使后世有爱如司马子长者,无复可纪。惜哉,其以取宝为名,而不审于《周官王会》之义哉。或曰宝船之役,时有谓建文帝入海上诸国者,假此踪迹之。若然,则圣意愈渊远矣。」
所征方物,必不只限于珍异宝,可惜后世纵有如司马迁者,也无从记录可考,倒是给了写小说者发挥想象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