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拨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今天太阳十分毒辣,明明这几天午后还会下些消暑的午后阵雨,但是今天中午下课之后却还是大太阳,竹雅热得很恼火,原因不只热。01bz.cc她站着手机拿在面前,刚刚打给了舒苇但是理所当然地被无视了。连电话都无视了通讯软体的讯息更不用说。
她轻叹一口气,虽然毫无意义但她还是打开le传了讯息给舒苇。
「我等等要过去,你应该在家吧?要吃东西吗?」
离开舒苇的对话框,言序带着墨镜赤裸上身与衝浪板合照的大头贴就在第二顺位,那很明显是上次去衝浪的时候照的,头像旁边亮着红色的数字。上面询问竹雅关于毕业舞会的事情还没有读过。
竹雅手指游移在手机的电源键上面,最后终于打开了对话框,原本打算直接拒绝他,但是却看到了不少聊天记录。她根本没有印象她有跟言序聊过这么多,虽然都是一大堆无关紧要的琐事,而且言序在对话中的邀约基本上都被打枪了。
没有办法,一想到邦妮在她背上流下的眼泪,竹雅就一阵心疼,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直接无视这个未读的讯息,想到这竹雅又叹气了,她还是不能搞砸人际关係,虚偽的人际关係。
竹雅想了成俗滥套的藉口,委婉地把拒绝的讯息传了出去。
正当竹雅要把手机收起来准备上路的时候,手机马上就有讯息的通知声,她急忙又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之后大为失望,传来讯息的是言序,他几乎马上就回传了,他只回了没关係加上一张贴图。
不是舒苇传来的。
竹雅收起手机,发动机车。
她从没想过这段关係会发生到如此的地步,原先只是自己自暴自弃地寻求慰藉,却没想到因此陷入其中。事到如今她也不想终止这段关係,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她也有想过这种关係到底算什么?难听一点就是个砲友,没错无法反驳。
随便到了一家便当店,竹雅凭着脑中的印象帮舒苇买了他喜欢的口味,肉汁淋了上去,他喜欢这种味道,应该吧。他们一起吃饭的机会少之又少,可以说他们除了做爱之外就没有其他外出的活动,果然这就是砲友吧?竹雅想到这又叹气了。
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竹雅提着便当骑上机车。她自从上个礼拜就感觉很不对劲,心中的鬱闷一直没有办法消除,不是吃醋绝对不是,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种感觉跟上次因为羽珊而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同。
也许是心中有什么渴望改变的慾望,改变现状的慾望。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到达舒苇家后,竹雅还是把机车停在很远的地方,因为习惯的关係。她转开舒苇家的门,一样没有锁。她没想到舒苇家中也一样闷热,这代表舒苇现在不在家。她拉了拉衣服的领口,散去一些热气与汗水。
原先以为打开舒苇房间就可以看到舒苇背对着自己坐在电脑前面,而且还有空调的冷风为她吹去一身热气,就如同往常一般。不过这次却没有,竹雅皱着眉头,更加烦躁了。
走过厨房穿过后门,途中瞄了一眼放衝浪板的角落,是空的。这就有点头绪了。所以竹雅信步走出后门,迎向凉爽的海风。穿着白色凉鞋踩上沙滩,就算穿着鞋子烫脚的沙子还是可以鑽进脚底板,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今天的风还是一样大,可是竹雅没有回避强劲的海风,任由它吹乱自己乌黑的长发,因为她必须寻找舒苇的身影。
不知何时开始,这片海洋让她感觉一点也不陌生。不陌生不代表熟悉,这片海洋始终是祕又宽阔的存在。
就像舒苇一样。
想到这边,竹雅不禁又想起一直以来困扰她的疑惑。舒苇虽然相处起来很真实,但他心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最后她在迎风处找到了舒苇,他的长发真的很好认,没有几个男生会留这样长的头发。
没等到竹雅走近,舒苇就已经注意到她,随后放下手上的衝浪板,解开脚上的脚绳,顶着一头湿发看着竹雅,仍旧无。
这附近人烟较为稀少,大部分的人都在远处的海中浮浮沉沉,一抹阴影正好从天上经过恰好盖过他们俩,舒苇的脸显得更加阴暗,这不是竹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只不过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竹雅带他到接近堤岸的地方,一来这里有大片的树丛可以提供阴影遮蔽赤辣的阳光,二来她不希望又刚好被认识的人看到。舒苇表现得很不在乎,似乎竹雅想要做什么都无所谓。
「你干嘛都不回我?」竹雅率先发问。
舒苇赤裸上身,蹲在阴影之中,搀扶着他的衝浪板。
「回你?」
「讯息啊,你在装傻?」
「喔,没什么,如你所见我没有什么时间去回覆你。我很忙。」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就一直衝浪?」
「差不多吧。01bz.cc」
「所以你见到羽珊了吗?」
「没有啊。」
「是喔,那你都没去学校吗?」
「你来这里就为了说废话吗?」
「我不是──」竹雅才刚想要反驳,就马上收回,因为正如舒苇所说,她现在只敢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没有重要的事的话可以离开吗?」舒苇头也没抬地说着。
竹雅感到些微地心痛,只是些微的。
「干嘛这么冷淡?你在生气吗?」
「没有啊。」
竹雅也蹲了下来,凑近舒苇远离的身躯,
「你知道毕业舞会吗?」
舒苇斜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
「现在算起来,就是两个月后,毕业典礼的前一个礼拜。听说全校的人都可以参加。」竹雅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啊,我在想──」
「我说过了,你不要再废话,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说。」
竹雅呆愣了一阵,很明显被吓到了。舒苇就算平常再怎么冷淡也不至于如此。
「你到底在生气什么?我要问的事情我都传给你了,讯息你是真的都没有看吗?」
舒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竹雅,迫于压力之下,竹雅只好坦白。
「我们被我一个学长看到了,他问我们是不是在交往。」
「所以呢?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说没有呀。」竹雅看着他,期待着一丝反应。
「是吗?这样就好了啊,反正我们也没有在一起。所以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有,你难道不怕他去乱说吗?」
「没有什么关係吧?听你的描述那个学长好像很喜欢你,既然如此又何必担心他会去中伤你什么?也许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找到一个真的爱你的人交往也说不定,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在担心什么?」
竹雅按耐着自己心中的酸意,深吸几口气不让眼泪掉落。
「我不喜欢他,而且我觉得他会把我们的事情乱说出去。你会这样说果然还是有看过我传的讯息了吧?」
「我是认为就算他说出去也没差,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再怎么捏造也不过如此。」
「你没差,可是我有差啊!」竹雅提高音量,看不惯舒苇从刚刚到现在一切不在乎的态度。「你就不能在乎一点吗?这又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
「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要不然呢?你难道也要把我算进去你那诡异的人际关係中吗?别忘了这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当初来找我建立这种无聊男女关係的人,也是你。」
竹雅看着站了起来的舒苇,不自觉地嚥下一口口水,「你怎么了?为什么讲话变得这么刻薄……」
「没有啊。」
「明明就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竹雅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们两个对望,等待对方的回应,最后舒苇耸了耸肩膀。
「我问你,我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你说什么?」
但是舒苇没有详加说明,反而逼近竹雅,他看着她,在咫尺间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
「我到底要怎么解除我身上的诅咒?要怎么样才能摆脱他让我可以好好生活?」
雷声响起,午后的雷声响彻云霄,在此之前的电光闪破整个天空,阴灰垄罩上来,让舒苇原本就很阴沉的脸又蒙上阴影。
「你如果坚持要干预我的事情的话,就帮助我,像羽珊那样。」
竹雅摇着头,压抑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她搞不懂,完完全全搞不懂,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她有资格可以了解眼前的男生,但是如今却发现那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根本从来没有打算把自己当作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