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张叔一家人只能自己喝,连阿芷也倒了一碗,喝多了小脸红扑扑的,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花燃,又时不时飘移到一旁的湛尘身上。
湛尘从进门后便沉默地坐在一旁,听故事听得起劲的一家三口也没太注意他,他就这样变成和旁边椅子没有区别的摆设品。
花燃注意到阿芷的目光,看得好笑,故意凑近湛尘耳侧,揶揄道:“小姑娘在偷偷看你。”
吐出的热气撩过湛尘的耳垂,湛尘耳朵微微颤动,往旁边移一点,不理会花燃的恶趣味。
花燃不依不饶,“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净光寺的小师父真是郎心似铁……”
湛尘:“禁言。”
花燃:“唔唔唔……?!”
她怒瞪湛尘,湛尘看不见她的目光,讲解道:“最新研制出来的招式,你觉得如何?”
灵力冲破禁锢,花燃冷哼一声,“小师父还真是天赋异禀,专门琢磨怎么让人说不出来话。”
湛尘了然,“看来是有效。”
如果没有效果,花燃也不会生气,说话阴阳怪气。
花燃在桌下踹一脚湛尘,抬手捂嘴上打了个哈欠,“我有点累了。”
阿芷站起,“我带你们去房间,有两床被子刚洗好晒过,还是新的,给你们拿去,现在晚上吹风还是有点凉。”
她有点喝多了,拿完被子硬要和花燃一起睡。
花燃挣脱阿芷的手臂,想要把人扔出去,但阿芷就像个八爪鱼死死扒着她不放,其力道之大,她第一次还挣脱不得。
她的个子在寻常女子中也算得上高挑,但阿芷比她还要高半个头,差不多有湛尘下巴高,两只手臂长而有力。
她不得不使点劲把人扒开,扔出去后关好门,揉着手臂躺到床上。
不知道阿芷是天生力气大,还是喝醉会爆发潜力,手劲大得都能勒疼她,不得不说这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今夜耳畔的声音不再是虫鸣,变成阵阵浪涛声。
第二天起床后,阿芷全然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十分自然地与花燃打招呼,乖乖巧巧的模样让花燃忍不住怀疑昨天晚上喝醉的是不是自己。
果然酒这种东西不能碰,安静腼腆的小姑娘喝醉之后就变成力大无比的黏人精。
真是可怕。
阿芷怪道:“为什么这样看我呀?我脸上有东西吗?”
花燃摇头,收回目光,“没有,我就是在想人还是少喝酒得好。”
吃过简单的早饭,花燃带着湛尘进城找医馆看眼睛,医修是一个清瘦矍铄的白胡子老头,看上去就自带沉稳的专业气息。
他先是把脉,又用光珠照看湛尘的眼睛,思索道:“道友所中的这个毒我闻所未闻,体内的毒都清干净只剩眼睛留下一点余毒,用药更需小心谨慎。”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道:“恕我多嘴,我实在好这毒是用什么方子解的,这毒刁钻阴狠,沾上一点就甩不掉,道友体内的毒为何清得如此干净?”
对上充满求知欲的医修,花燃没遮掩,“太清元丹。”
医修捋胡,“有这样的丹药没必要再来找我解毒,更何况都用上太清元丹毒竟然还有残留,我怕是能力有限。”
“太清元丹没有第二颗。”要是有她也不给湛尘吃,她把灵石放到桌上。
“钱不成问题,能力也不是问题,说说你解毒的思路。”
医修看一眼桌上的灵石,斟酌道:“试试也不是不行,可以用玄明粉、文冠木和芫花,都是去毒清目的药物,性温和,在没有了解毒的构成之前用这几道主药最合适,再配一些其他温补药材……”
“血藤如何?”花燃打断医修的絮叨。
医修一惊,开始思索:“血藤……血藤也不是不可,见效快药效强,但是药性刺激,若是其他部位中毒或许还可以一试,但是伤的地方是眼睛,用这样刺激的药以毒攻毒怕是不太妥当,用量也不好把控。”
花燃:“有什么不好把控的,你不会是庸医吧?”
医修震怒,猛拍桌子,“你行你来啊!”
花燃:“血藤七钱,麻升草三钱,风茄子二钱、马连信二钱……”
医修语塞,想不出来这些药材搭配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
像是卡壳一般静止几秒后,他激动道:“道友也懂医术?用药方式我闻所未闻,乍然一听竟有些茅塞顿开之感,有些药物有毒却能在配药的药性下融在一起,实在妙哉!”
“我不懂医术,只略懂一点毒,我开的方子也不是药而是毒。”花燃摇头,“你的方子太慢,用我的,疼一点不要紧。”
她最擅长的解毒方式是以毒攻毒,顶多就是疼一点,湛尘没那么娇弱……吧?
医修有些失落,又担忧道:“用这个方子,真的不会出人命吗?”
花燃指指湛尘,“没事,死不了,再说佛修都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这一点不算什么,抓药给我吧。”
全程被两人无视的湛尘:……
医修:“你说的大部分药材医馆里都没有,可以说整个望潮城也没有,方子是偏方,连药材也稀有,若你来的不是我这里,而是去其他任何一家医馆,我保证没几个人能听懂你的方子。”
“我可是药谷出来历练的。”医修挺起腰板。
花燃:“那你说那么多浪费我时间做什么,早说没有不就行了?”
医修着重再强调一遍:“我是药谷的医修,整个望潮城只有我能治他的毒,你先拿我的方子回去试用,不行我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