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他要是说了,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全程围观吃瓜啊!
宫理还是决定要干员们一个个跟她去小房间聊天,毕竟没人希望把自己的能力和弱点暴露在太多人面前。
三省身被“约谈”的时候,努力的想让宫理忽略重点。宫理坐在小桌后,吃着干果,道:“你说你以前都是用来当镜子的?”
三省身在进入方体之后,因为考试中表现太差,后期厌学外加交流不畅,他的能力一直没得到重视。他最早,是分到情报部,给间谍干员的部门当“监督员”。
有些特殊的间谍工作,需要断绝社会关系,也需要训练出能够控制思绪的能力,就由三省身查看对方身上的“连线”,来观察对方在训练时有没有胡思乱想。
宫理也觉得很离谱:“你能力这么强,就用来做这个?”
三省身搓着手:“我能力也是在成长变化的,现在已经和刚进入方体的时候不一样了。我必须时时刻刻戴着这个头套。”
宫理眨眼:“如果不戴的话会怎么样?”
三省身缩着身子:“呃、我可以改变……一些些别人的想法,就像是在那些从大家脑子里冒出的图案上添加几笔,改改颜色。一点点改变,就像是掺上杂质,会很大程度上改变别人的想法。也、也不要觉得很可怕啊,我戴这个特殊镜面材质的头套不单是阻止自己的能力,也是因为在我改变他人的想法时,我自己脑袋里的想法,也会变成广播……就是会像是诗朗诵一样播报……”
宫理笑得不行:“太可怕了,你这能力这么强大,确实需要一点限制。”
三省身拿着手帕,从镜子方块的缝隙里擦了擦脸上的油汗,尴尬道:“……从我的能力变成这样开始,我的脸都已经变成棋盘格纹路了,夏天要是不做好防晒,我就是横竖几十条黑线……”
他正觉得成功岔开了话题,宫理却忽然笑着问道:“刚刚你在房间里,其实也能看到我脑袋里的想法,对吧。”
三省身:“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我真的注意力没放在您身上,而且您的想法并不太强烈,在房间里不算太显眼——”
宫理惊讶:“那谁比较显眼?”
三省身尬住了:“呃、啊……这个,这个就……”
宫理托腮笑眯眯地看他:“说嘛说嘛,我很好的,告诉我吧~”
三省身往后缩了缩,宫理的眼就跟有什么超能力,他还没咬住嘴,话就飘出去:“主要是柏队长的想法在往您身上飘咳咳咳,还有那个——”
“柏霁之吗?”宫理看他表情尴尬,大概懂了,她很坦然地笑了笑:“我们俩确实以前很亲近。不过,你说还有,是谁?”
三省身艰难道:“收容部的那位平树……”
宫理反而有点惊讶:“平树脑子里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三省身倒吸一口冷气:“岂止有,还有两股风格色彩完全不一样的想法,而且也是往——啊。不、不不不不不没什么……”
他浑身直冒冷汗:完完完完蛋,他多什么嘴啊!点破四角恋关系这不是让当事人下不来台吗!
啊不对,三个点都连着一个点,这也不能叫四角恋吧!
宫理皱了一下眉头,看三省身那被紧箍的头套勒的变形的脸上藏不住的惶恐,笑道:“平树是跟我很熟啦,但跟小柏也不太一样……”
三省身内心狂叫:啊?哪里不一样!在我看来就是一模一样啊!甚至比人家柏队长的箭头还粗,颜色更粉,啊不对这样说好像有点怪但这就是事实啊!
……
宫理将干员们一个个叫进房间里去聊天,其他人站在狭窄的天井处聊天。能从宫理所在的小房间的窗户,时不时看到耀眼的闪光,或是听到一些碎裂的声音,是干员们在展示他们的能力。
很多年轻干员出来的时候都是满脸兴奋,小声讨论着宫理相关的事情。
老萍拍了拍手,赶他们离开:“不要在这里聚集太久,你们在格罗尼雅都是有身份的,就分别离开吧,正好也有时间差。之后的联络通过光脑,记得给光脑设置离身销毁——”
当宫理跟最后一个谈完,走进天井里的时候,天井里只剩下平树,靠在幽暗天井的潮湿墙壁边站着发呆。
天井很深,高处的亮光只有小小一团,能看到许多上层挂着的绳子电缆,他们就像是井底漂浮的小水藻。
林恩的身影蹲在高处围栏上,宫理让他去警戒周围的情况,他就像个教堂顶上的石像鬼一样望着远方。
宫理想吸口烟,但是身上没有带,只能摸了半天口袋,道:“老萍她们去哪儿了?”
平树看她摸口袋的动作就知道,他竟然从自己身上拿出一盒有点皱巴巴的烟,递给她:“柏霁之十几个小时没吃饭早就饿坏了,让他先去吃点东西了。老萍和左愫想要在某个教堂偷偷加装信号增强器,毕竟现在跟总部的联络还是断断续续的。”
宫理低头看了一下那包烟。
万城本地的牌子。她以前买的。
第345章
还是那种什么提拉米苏味的烟。
凭恕还挑衅嘲笑过她, 说这口味就是ussy烟,宫理当时就笑他“怕跟人肌肤接触的老处|男还知道什么味儿?”
宫理惊讶:“你把烟都从万城带过来了?”
平树垂头,他没说自己身体里带了很多她扔下的东西, 但烟随身携带是因为,只要拿出一根放在鼻子前面嗅一嗅,仿佛就能嗅到她似的。
要在以前他可能会心虚,可能会害怕她发现什么端倪, 但这会儿平树心里五味杂陈, 隐隐有种想豁出去的感觉。
她想要点烟, 但手抬到一半转头看向平树, 又放弃了。
平树却忽然伸出手, 从烟盒里拿了一根,递到他自己嘴边, 转头问她要:“点火器。”
宫理瞪着他:“干嘛?你不是不吸烟吗?”
她以为是凭恕, 但双目对视,那眼明显是平树。
平树几缕黑发在额前晃了晃, 他小声道:“嗯。你说死就死,很让人生气。为了报复, 我把你剩下的烟都给抽了, 就剩这一盒了。”
他说“很生气”的时候, 声音那么轻, 完全不像是指责她的意味。但宫理就感觉自己像是个发面团,被他用力戳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