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手里拿着护卫兵的简易通讯设备,上头有个简单的单色屏幕,宫理正琢磨着要如何窃听其他的频道,界面上就出现了小小的表情符号:“快点,离开这附近,不知道核弹什么时候会都爆炸。它们都很不稳定,而且其中许多核弹都聚集在了一起。”
林恩转过头去想看看宫理手里在看什么,宫理却道:“快点啦。”
宫理没想到林恩一路狂奔带她回了矿车上,扎哈尔竟然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脱铠甲,勉强跟上了她们的步伐,也挤上了矿车。
他一进矿车,就被前舱里各种混杂的lph与og的□□味道吓到了,他脑袋里瞬间钻出太多在前舱里发生过的画面……
扎哈尔尴尬得都不知道该坐在哪里,宫理坐在信息素浓重的前舱长沙发上,脸上的表情也是“谁让你上车”的。
但她也没管扎哈尔,只是对林恩道:“搜查一下他身上,除了衣服什么都别留。”
林恩点点头走向了扎哈尔,宫理则开始设置车辆的巡航路线与最快行驶速度,并且命令后方的矿工,让他们去往甲板上将一切可以拆掉的机械臂、重物与零件全都扔下车。
矿工们也看到矿车调转方向,朝着远离结界的方向而去,急忙道:“老板,您在干什么?我们这么走会被他们追杀的!”
宫理轻笑一声:“能追杀我们的已经不多了,赌不赌吧,你们留在这儿只会死路一条,要是不愿意回格罗尼雅的就下车,继续在这儿干活呗。”
这群矿工面面相觑,反而是一批急切想回到格罗尼雅的激动起来。
宫理:“我也不一定会真的送你们回格罗尼雅,但至少能远离辐射。走吧。”
她将车速推到最大,转过头去也盯着通讯器,通讯器上出现了格罗尼雅现在的巡航坐标——
宫理立刻设置好路线,林恩也已经把扎哈尔按在门边摸了一遍,扎哈尔巧克力色的肌肤也看不出气红了的样子,只是恶狠狠的瞪了林恩一眼,立刻穿上他在铠甲内明显轻薄又高级的防辐射服。
林恩也将从他身上搜到的东西放到宫理面前。
骑士随身的匕首,眼睛形状的圣徽,被子弹击中打坏的联络器,以及一个能测量地表温度、湿度和辐射度的表盘。
宫理抬起来看,此刻哪怕在车里,附近的辐射指数也已经高得离谱了,说不定真的会随时爆炸。
他们往外冲去,很快就在联络频道中传来了原爆点附近指挥部的质问:“在做什么?你们是要逃离吗?!别怪我没警告你们!”
宫理却坐在前舱主座上,摘下满是沙子的头巾,双腿交叠着打开麦克风,轻笑起来:“来追嘛。”
那边气得说不上话来,却也能听到一片纷乱,很多人在争论。
当然会争论,这里的护卫兵有几十个人被她夺走了防辐射服,另有最起码几十人在昨夜伏击教廷骑士的行动中被杀,护卫兵人数大为减少。
而且,果然如宫理所料,在她的矿车往外逃离,车尾掀起一阵阵醒目的扬沙后,许多矿车在犹豫之后,竟然也陆陆续续往外跑,有的是跟上她,有的聪明一些则往别的方向跑。
宫理将手臂枕在脑后,光着的脚搭在仪表盘上,一边把辐射仪放在膝盖上,一边偏过头笑道:“都上车了别坐着啊。”
扎哈尔接触她,还是在她坠落被押送回来开始,宫理虽然也很喜欢调侃,但背后总有一种紧绷。而她现在,则像是彻底放开了自我,一副天下能奈我何的胜券在握。
扎哈尔有些紧张:“你是想要从我嘴里问到什么吗?”
宫理轻笑起来:“你知道的事情也不一定有我多呢。”
她看着仪表盘上各项数值的界面突然被吐舌头的表情覆盖,显然是离开原爆点的那部分tec的意识远程掌控了这辆车,它不但将车速调整到不过热情况下的最高效模式,也在检查矿车的后舱脱钩装置。
有tec分出一丝意识操控矿车,宫理也轻松起来,走向浴室:“我要歇会儿,如果他们真的追杀上来,再通知我。”
宫理洗了个澡,刚刚躺进卧室那镶嵌在墙壁上的金属床上想要整理一下思绪,林恩就走了进来。
宫理仰着头抓着床头的烟杆,熟练地填装烟草,林恩刚要过来帮忙,看到她的动作愣了一下。
宫理心里也一惊,连忙故意装作慌手忙脚地将烟杆点上了,她只穿了一件亚麻吊带裙,轮廓凸显,林恩可能只是洗了洗脸,就坐在地上,将脑袋朝她挤过来。
宫理本来要去摸他脑袋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很怪。
失忆的她好像真的已经信任这家伙,但现在想起过去又满腹狐疑。但宫理也分不清,信任是真的还是怀疑是真的,但她可能在数个小时前,绝对会毫无顾虑地抓抓他头发,掰着他下巴玩,就像把玩一个绝对信赖的大型犬。
林恩真说不上来是傻还是敏锐,宫理没有揉他头发,他就整个人直起身子,膝盖抵在金属地面上,脸朝她胸口挤过来。
……别人做起来很失礼又涩气的行为,他做起来就像是想听听她心跳一样。
宫理伸手推搡了他额头一下:“你头发里还有点沙子呢,我都洗完澡了,别凑过来。”
卧室隔间门没有关上,扎哈尔正坐在外头对着窗外游,突然听到这有点暧|昧的话语,打了个激灵。
但林恩似乎又在纠缠她,屋里有点窸窸窣窣衣服布料的声音,甚至可能把她给挤倒在了床上。宫理像是真的有点烦了:“别不说话光挤我了。”
宫理迅速察觉到,林恩碧绿瞳孔偷偷看她,眼里写满了恐惧、困惑与执拗,很难分清他是乖还是疯。她补充了一句:“……说了让你守在车里,你都不听,凑上来又想干嘛。”
林恩垂下头去:“怕你。死掉。”
宫理差点想说“你还怕这个呢?”,但她忍住了。
他这种视命令至上的家伙,竟然先解释才说了一句“抱歉”,他似乎也认为宫理有点变化是因为生气,缓下来几分,又往床上攀过来,拿鼻子蹭她后颈。
宫理本来以为他只是蹭蹭信息素,想要平复一下之前担惊受怕的不安,但没想到他蹭着蹭着把上衣脱了,挤上|床来想抱着她——
简直像是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又不懂别的,就拿这事儿来讨好她一样。
宫理也一眼认出了他脖颈上晃动的项链。正是她扮演西泽时候戴的那一条……
她恍之间,林恩已经半抱着她,呼吸喷吐在她后颈腺体上,开始脱裤子了。
宫理吓得瞪大眼,甚至因为心虚有些破音:“你疯了吧,这时候你不守着车窗,还觉得有空做这个?而且你连门都不关!”
而门外,扎哈尔听了这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好半天,双眼都无了:……当我死了,当我不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