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泊南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拍拍他的胳膊低声说:“行了,趁那位还没发火,赶紧带着家明走吧。”
事情已弄巧成拙,陆家成再心有不甘,也明白继续待下去只怕不仅生意无法促成,连人也给得罪了,得罪李济州无异于得罪方申集团,以及背后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思及此,他沉重地叹下一口气,又揣着心惊胆战看了眼不远处面无表情的李济州,往日巧舌如簧的他此刻只剩下哑口无言,又顿了顿,终于放弃,转头垂头丧脑地离开。
结果迈出三两步发觉身后无人跟来,扭头瞧见陆家明仍杵在原地不动,刚消下的火气腾时又起,折回来拽起弟弟的胳膊斥道:“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已知痛失所爱的陆家明却满心满眼都是白桦,陆家成一下还未拽动他,张嘴又要骂,耳边却陡地炸开一道中气十足的高喊:“白桦!你刚来n市不清楚状况,但李济州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他不会真心对你的,别被他骗唔——”
陆家成捂住弟弟那张惹祸的嘴,生拉硬拽地将人带离。
等那兄弟俩走远,钟泊南抹了把汗来到李济州跟前,掂量着措辞说:“家明那小子被他哥惯得无法无人,讲话口无遮拦,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李济州不以为意,甚至接了句:“他说的也没错。”
钟泊南一愣,没想到他当着白桦的面都能这么直接,想来确实是风流惯了,从不在意这些,再偏头看旁边那位,此刻正安分文静地立在一侧,精致侧脸被船舱内打出的一束光描摹勾勒,线条柔和眉眼低垂,竟蓦地叫他想起一个词,楚楚可怜。
钟泊南回后被自己惊到了,操,他可是24k纯直,怎么会生出如此荒谬的念头?
定是李济州渣得实在人共愤,让他这个好友也跟着良心不安,并为之不齿。
那边厢被亲哥拽走的陆家明终于挣脱开,转个身背对着对方,木着脸拍平衣服上的褶皱,却听旁边响起一道幽幽的叹息声。
他动作一顿,扭头看向陆家明,犹豫着开口:“哥,你不用劝我,反正这个柜我早晚都是要出的,你应该有心理准备……”
“随你的便。”陆家成却说:“我只是发愁,这下可真得罪了李济州。”
陆家明愣了愣:“你刚是故意当着他的面骂我的?”
“不然呢?”陆家成看他一眼:“我得罪他,总好过你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