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强行把晧宇从夏瑶身边抢走吗?也不管做人小三有多堕落。」
诗语边说边走到了江月面前,没想到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竟能在这么温柔的脸上看到。
「小三」这两个字就像是把锋利的匕首,快恨准地直插江月的心脏。
当时老闆说她时她只觉得老闆不懂她,昨天羽翔说她时她也只是觉得难听,可今天诗语说她时她就像是被点醒了似的,因为姊妹从来不会说违心的话。
「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昨晚肯定被那贱男吃乾抹净吧?!」
啪!
诗语激动的提高声线,江月想也没想的就一巴掌打下去,收回手时手都还在颤抖,她从没打过诗语,即使她们怎么吵架,即使诗语做了多过份的事,她们很快就会和好,可是当诗语说了这句话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动了手。
「我有说错吗?你敢否认吗!」诗语先是一怔,然后便摀住被打红的脸,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江月一点反驳的馀地都没有,可就是因为这样,江月才更加的自责。
「认识了你这么久也不知道你身价低到如此,人家吃你一遍不够,还要让人回头再多吃一遍!」
啪!
这时候菲菲也因为她们的动静而被吵醒,刚进江月的房间时,就看见江月正挥手打了诗语一巴掌,她从没见过江月如此生气。
「江月,你干嘛打她啊!!」
菲菲连忙过去拉着江月,并隔在两人中间想要缓和一下战火,这角色从来都是江月来做的,结果江月今次竟是最失控的那个。
「王诗语,老实说吧,你是不是一直心里都这样想我的?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么低贱的女人,你所谓把羽翔『让』给你,是我假仁慈,我跟晧宇重新在一起,做了你所谓的『小三』,我就是连妓女都不如,妓女起码有钱收我就连一分钱都没有,我跟你认识了十四年,十四年…十四年的情分也不及一个男人,你所谓的『姊妹』到底是什么啊?我很迷惑…」
「像我这么低贱的女人不配做像你这么清高的人的姊妹!」
江月激动的指着诗语,逐一数出不满,要是没有菲菲的阻挠,相信江月的手指是落在诗语的肩上,而不是在半空中飞舞。
「别这样…」
菲菲连忙把江月拉后,她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从江月的话可以知道,应该是因为羽翔的事而搞出一系列的后续,就惟有羽翔能让诗语这么激动。
这架实在是太难劝了,毕竟这波及到两个女人最敏感的命门。
「她说得没错!」江月甩开了菲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尝试冷静下来,可是心口还是止不住起伏,连呼吸都是痛。
「我就是贱,我明知道他是混蛋,我也要一头裁进去,你们都说得没错,我又何必那样呢?」
「我是什么啊?只是一个装作清高却人尽可夫的女人罢了。」
江月胡乱地往脸上一抹,眼泪却还是不争气的不断掉落,她早就应该要知道,爱上这样的混蛋是没有好结果的,明明有一次机会让她逃离,她竟然还傻到再次掉进虎口。
「江月…」菲菲想要搭上江月的肩,却被江月巧妙的躲开了。
「我没有怪你,只是...我只是恨我自己。」
「最蠢的不是被他骗了被他给甩了,最蠢的是我明知道他是贱人,明知道他曾骗过我,我都送上门给他多骗一次!」江月失声大喊,喉咙都差点喊破,火辣辣的感觉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在做梦。
「走…你给我走!」
江月推诗语出房,并拉诗语回到属于她的房间。
「滚,我不想看到你!!!」
不但是这样,江月更二话不说地打开诗语的衣柜,拿出她藏在床底下的行李箱,把她的衣服胡乱塞进行李箱中,甚至有不少配件飞出箱外,但江月完全没有理会,只是强行拉上拉鍊,然后把行李箱拖出房外。
「你也是,全部都给我走!」
江月衝进菲菲的房间,以同样的手法对待菲菲,她们根本没有阻止的机会,因为整件事实在是发生得太快了。
「别让我这地方玷污了你们!」
把两人的行李丢到门外,然后拉了两人出门口,大力地关上门。
碰!
江月粗喘着气,沿着门边滑落到地上,抓着头发崩溃地痛哭着。
她之所以发这么大的脾气不是因为诗语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不是因为她为了羽翔而跟自己大动干戈,而是由她早上从晧宇的床起来,她看见晧宇光着身子抱着她,昨天那一幕幕便涌上心头,她连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最最最让她觉得自己有病的是,她昨天明明酒已经醒了不少,甚至还可以叫出晧宇的名字,她竟然还跟他发生关係,在这样不明不白中,在这样无名无分下,就这样被他吃乾抹净。
原本在这之前要是想要回头,要是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话,那也还有商量的馀地,可现在她却做了这种事,无论她怎么说,那都是她的错。
她从不觉得自己在这段关係中有错,可她这次真的错得很离谱。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硃砂痣。」
----《红玫瑰与白玫瑰》张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