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茜茜,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茜茜紧张地扭头,去捂他的嘴。
顾城抓住她的手,冰凉的掺了洗洁精的水往他指缝里渗,他嘘了一声,眼是那样镇定而充满了权力感。茜茜简直不能动弹。顾城的唇轻轻地印下来,他最懂分寸,什么时候可以干什么不能干什么,尺度总是把握得刚刚好,刚好又令人心惊肉跳。
贴了一下,顾城刮刮她红彤彤的鼻端,嘲笑她:“胆小鬼。”
扭头往外面去了,就听他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爸,你就陪阿姨去一趟吧,阿姨上班也累得很,每次缺人都是她自己顶上去,对院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领导怎么能这样?”
然后是陈春娥颇为感动的声音:“小城真懂事。”
听到这里,茜茜洗碗的动作也跟着顿住,这个世界上会轻易夸她一句?做妈的看女儿,总是无尽的挑剔。茜茜以为所有的母亲都这样,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也是为了她好。只是心里酸酸的,挺难受。热闹是别人的,开心也是别人的,都是别人的,没有什么是她的。
她永远是个多余。
如果陈秀娥那个女人真是她妈,她也认了。可惜是个假的,后头才晓得女人因为职务之便,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的戏码。于是一切忍耐都白白给委屈了。那年头陈秀娥用的雅诗兰黛,茜茜说大宝用完了,她女人便把她抽了一顿,骂她不想着好好念书,天天想着臭美发骚,不检点不害臊。
发育期乳房胀痛的女孩子大冬天的给全家洗衣服,手脚生冻疮,晚上又疼又痒,没有温度的生活令她习以为常。直到有人偷偷钻进她的被窝,把难看的脚趾骨节一一舔过去,柔软高温的口腔,将她的冰冷吞噬融化掉。
片刻后顾家两口子商量着出门了,顾城进来推开她:“做事磨磨唧唧地,又在想什么?去坐着玩儿一会儿,我来搞。”
茜茜又笑了,心里那个哭唧唧的小孩儿笑出了鼻涕泡,她乖乖地点头便出去,也不说谢谢。顾城不需要她的感谢,她知道,所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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