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撑着点。」
他没应话,又开始在镜中找寻那身影,看到了。那背影看來心情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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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野的心情是很不好,开幕后,他一直依在后台的入口,望着舞台上的光影,
望着在光影中的白石。
他知道昨晚自己撞上的不是什么好事,这丑闻不管再有名对到昨晚为止的他而言毕竟只是个传說,而真相如今已像本书般地向他打开了。公司内最具破坏性的流言,他莫名地有种自己已成为共犯的感觉。如果只想把这工作当作学生时代的回忆的话最好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但他现在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办好呢?他还不知道。只能抱着一颗不平静的心,望着那身在流言中心的人儿。
谁都看得出白石是很勉强地在撑着自己,尽量不要使让不舒服表现在脸上,有时咬着下唇,皱着眉头,流汗像下雨一样。
好不容易,这一段组曲总算结束了,他们三个衝回后台,若林体贴地紧跟在白石身后,怕他忽然就倒下了。
但平野却马上退到人群后头,远远地望着。
一向被他们三个唤做quot爸爸quot的渡边抢上前去,想要接住已摇摇欲坠的白石。但白石居然站住了,抬起头來,看來是在四处张望。
看來他是在找谁。
这情形让平野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白石的那一天。
那时候白石是一个人靠在后台的某一个角落里,嚼着口香糖,没有加进若林他们正闹着大說大笑的行列中。一个人像现在一样的东张西望,懶懶地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口香糖。渡边带着他们这一群工讀生进來时,他刚吹出好大一个泡泡。
「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渡边开口說话了。
那泡泡破掉了,若林他们都走到渡边面前去,只有白石依然懶洋洋地把口香糖吐了出來,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香菸叼上,然后找不到打火机,这才晃了过來。
平野想也没想地便掏出了打火机,在他面前擦亮火苗。
白石意外地看向他,很惊讶。
而如今白石也看向了他,只是表情不一样,一片空白,一脸无助,硬拖着脚步往他走去,但在半途就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因为是在他面前,所以平野只好接住。但他心中有气,白石是故意的!故意找他的!
可是他还是得接住那滚烫的身体,白石似乎没有完全失去意識,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半开半闭,显得睫毛更长。
平野现在只想把那双眼睛给挖掉!他莫名其妙地生起气來。渡边已经下了令:「去跟樂队讲拖一阵子。」
后台亂成一团,若林和秋野急着换衣服,总不能說停就停,还得上场啊。有人倒了盐水过來,理所当然地交到平野手上,他只好把白石扶起來,餵他喝。白石不肯开口,他只好硬把他的嘴扳开,小心翼翼地灌。
「...唔...。」白石皱眉,抬眼看了他一眼,一副不想再喝了的样子。說真的,看起來很撒娇。
「我說喝下去!」平野本來就心情不好了,声音便大了些。
这时若林已经换好了衣服,衝上台去。渡边暂时松了口气,听見这一句,转过身來。
被平野兇了,白石好似觉得委曲,但他还是闭上眼睛乖乖地喝,右手缓缓伸起,抓住了平野的上衣。
渡边的脸色略微沉了一沉,这......。他照顾了白石整整十年,没有什么是他看不出來的,但他现在就算看出了什么,在判断时还是迟疑了一下。他觉得平野是块可栽培的料子,蛮欣赏这小伙子的,可是白石的个性....,虽然禁不住会让人疼爱他,但也会给人带來很多麻烦。
这...怎么办?他真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了,这种事总是不好太急着确定的。再看看吧..,对,再看看吧...,他这样告诉自己,走到白石身边。
「敏,你还好吧?」
白石听見他的声音,挣扎着要直起身來,但不知是真没力气还是装的,撑不起來。平野只好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向上提起來,可是用的劲力好像大了点,白石皱起了眉头。
「爸....。」他依然在发抖,脸色緋红。
渡边其实也心疼。「撑得住吗?撑不住就不要勉强。」
「但是都已经唱了一半了....。」
「你的身子比较重要!」渡边伸手按他额头,更烫了。白石喘着,身体软了一下,平野用肩膀顶住了他。
秋野换好衣服,也在一旁帮腔:「对啊!敏,克行他快唱完了,你得赶快决定,我马上就要上台了。」
白石的眸里已失去了采,模糊了,再也挺不住,无力地靠在平野怀里。渡边下了决定。「把他送回饭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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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这次巡回演唱算是虎头蛇尾,因为白石整整高烧了三天。已排好的行程完全被破坏,不幸中的大幸是巡回演唱也只剩下兩场了,总算是把影响减到了最低。出了问题臨时只由若林和秋野唱完的那场演唱会经过媒体的大肆渲染,成了新闻,反而增加了大眾对白石的的好感。
现在白石回到了东京,乖乖地躺在床上休养。医生表示他是因为疲勞过度以至抵抗力减弱,才使得一场普通的感冒肆虐的这么厉害。这也难怪,巡回演唱前他才轧完一部电影、一部連续剧再加上兩支广告。渡边把他原來的预定全取消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渡边再怎样可也没料到,他居然对这种安排不是很高兴。秋野和若林常去看他,倒是都觉得他有点鬱鬱寡欢,静静地躺着也不說话,专心发呆。
那是因为,他在犯相思病,他已经有五天完全没听到有关于平野的消息了。学校才开学,平野已升上了四年级,课不是那么紧了。渡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拉他入这一行,便当然在这段时间加强攻势。但是,白石quot奉命quot在家休养,自然見不到他,見不到他。
每天就是吃和睡,虽然說体力是还没完全恢復,但白石一寂寞,心里又缓缓浮起了不安全感。他是个不愿向人示弱的人,但一个人整天留在家里,这情景使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母亲出去工作,自己黄昏玩累了回家,却只看見满室阴影深深浅浅的盘据在屋里。人病时比较脆弱,有时他午睡醒來,一身冷汗,望着阳光透过窗纱,路上的車声传來,眼睛就酸了起來。
然后他会缩回被窝里去,用力闭上眼睛,想办法再睡着,再重新做一个想念平野的梦。
他开始意識到自己是爱上平野了,这真是个笑话!白石敏向來只有被别人迷戀,没有迷戀别人的!这一阵子无數情人打了电话过來关心慰问,但他只觉得他们无聊。想着平野,每一秒鐘都想着平野...,他从來不曾如此疯狂地迷戀上一个人....。
他每次想到这点,便会乾乾地笑起來,笑自己。但笑笑,他知道自己依然想見平野,是已经...无可救药了....。
无奈的命运展开了羽翼拍动,朝他覆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