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池在医院住了十天左右,肺部的损伤几乎不可逆,他这几天咳得很厉害。周映东端详着他有些发白的脸色,自己抽了一把椅子坐到一边:“贺队长,这几天休息的怎么样?上次的事情,多少有点过意不去,贺队长别放在心上。”
赵易垣瞪了他一眼,走到贺池身边坐好:“贺队,别理他。”
“贺队,我来除了探病,还想提醒你一下,别跟谈策对着干了,”周映东低头想点一支烟,刚从烟盒里抽出烟又想到眼前的病人是肺部有损伤,便将烟又塞了回去,“他不像我这么大度,心眼很小的,你继续和他对着干,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贺池正在输液的手动了一下,他手放在合起来的书上,冷漠地注视着周映东的动作。和他对视不过几秒,贺池移开了视线。
“该说的我都说了,贺队,你自己想清楚才好,”周映东见他这个态度,自觉没有什么再说下去的必要,站起身准备向外走。
“叁年前,我见过你。”
贺池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在病房里的人都能听到。周映东身形一顿,手里的烟盒微微松了一下,扣在烟盒外面的指节明显地用力按下去,让烟盒瞬间瘪了下去。他回头看像贺池的脸,对上他笃定的目光。
“叁年前协查那起文物走私案时,我在林芝见过你。虽然你当时有意的隐藏你的脸,但我看一眼就不会忘。关于这个案子半年前和宁尚海产生的联系,你和谈策比我更清楚。人在做,天在看,我活着一天,就会将这件事查到底。”
说到这里,他声音停顿了一下,少了之前显露出的疲态。
“我本来不想让宁奚掺和进来,但现在看来已经不行了,她有资格知道真相,”贺池凝视着他的背影,语气恢复了往常的随和,“还要感谢谈策,没有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坚定这个想法。现在我有点期待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了。”
温和?贺池这人哪一点温和?
周映东在门外翻着李峤发来的一些资料,看到那几个形容词时不禁冷冷地笑了一声。贺池比寻常警察要难搞的多,看起来性格温柔又好说话,骨子里却透着那么点凶狠。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在谈策那种侮辱下还能忍下来不立刻想办法报复回来,作为警察,贺池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正欲打电话给李峤,听到走廊尽头远远传来的脚步声。宁奚抱着一束花走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便当袋。见到周映东在这里,她疑惑地向里望了看了一眼,又斜过眼睛看他,语气有些不客气:“你来干什么?”
周映东被她一上来就一副呛人的架势给气笑了,从瘪掉的烟盒里抽出一支有些皱巴的烟,低头点上含到嘴里:“来看贺池什么时候死。”
“你……”宁奚抱紧了怀里的花,“成天盯着贺池,只会让我觉得你们更可疑。”
“你来看他,谈策知道吗?”周映东看着她怀里的花,忍不住嘲讽地一笑,“又背着他和贺池搞什么?”
“我和他说过了,他把人整成这个样子,难道你觉得很合适吗?”宁奚冷眼瞥他一眼,“病房外面还抽烟,你小心一会儿护士来……”
周映东低头看着自己指间的烟,一只脚挡在宁奚要上前的动作,眯了眯眼,伸手把她向自己在的位置带了一下。
宁奚前一个月窝在别墅里病得起不来床,病历上长长一串,谁见了谁心疼,一幅养不活的蔫了吧唧的样子。但今天这么一看,她最近应该休养的不错,气色红润,脸蛋瞧着更好看了,那个气人的劲儿好像也回来了。
“我知道你对谈策不是真心的,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新的思路。”周映东吐了一口烟气,手指拨弄了一下眼前的花朵,自上而下地去看宁奚的脸,夹着烟的手指一动,捏上了宁奚的脸颊,“跟着我,我让你知道是谁想把宁尚海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