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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锦秋自白书(上)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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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笑:“是吗?”

龟头溢出点点水液,我力道加重,吻上他的喉结,“小然哥哥,真的还生气吗?”

他情克制,小腹却不住地往我身上蹭。

我蓦然住了手,假装委屈道:“既然你不肯原谅我,那我走了。”

他手背覆着额头喘气,倏忽间手一拽,将我压到他的床上,对着我的脖子啃咬:“是你先招我的。”

渐渐一发不可收拾。

“可以吗?老婆。”

薛亦然每次喊老婆,又色又欲,我是没有招架能力的。

但,我维持最后一丝清醒,“没有那个。”

他反应过来,迅速开门跑到隔壁,“我爸妈那里有。”

“这样会被发现吧。”我惊慌失措。

“不会的,老婆,完事儿了我再买个一模一样地放回去。有我在,放心。”

夏日未至,我浑身像着了火似的,沦陷在他甜蜜的情话和温柔的冲撞里。

那时候,我和他都默认,我们是彼此未来唯一的伴侣。

如果,没有方嘉月的出现。

03.

高三,我参加物理化学联赛,在北京封闭训练了两个月。

结束那天,我兴冲冲买了礼物跑到他班级门口。

隔着几个位置,我看见一个女孩咬着唇委屈巴巴地和他撒娇:“听不懂啊,学习真的太难了,你再讲一遍嘛。”

薛亦然唇角弯起,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笨蛋,这次要听好了。”

原来,人真的可以一瞬间坠入寒冬的。

我将礼物交给门口的一个同学,拜托他代为转交,径自离开。

薛亦然下午来找我的时候,开心地将我抱了满怀,“想死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冷静地挣开:“礼物收到了吗?”

他恍若未察觉我的异样,点头道:“还是我老婆懂我,知道我喜欢拍照。”

薛亦然从小对镜头敏感,审美极具个人风格。我送他的是一台索尼相机,省吃俭用好几个月存的钱,才有了这个礼物。

“喜欢就好。”

我假装无事发生,照常和他一起上课吃饭。但我和他之间多了一个人——方嘉月。

“她一个人来这边,没什么朋友。”薛亦然挠着头解释。

“嗯,走吧,我饿了。”我没什么表情。年少的时候,太过胆怯,害怕开口,害怕真相,以为逃避能永远。

事实证明,不是这样的。逃避只会叫人备受折磨。

“好。”薛亦然转头下意识地去拉方嘉月,两个人的手隔空停住,飞快散开,在我的注视下。

到了食堂,方嘉月打了饭自然地在他身旁落座,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谈起上节课的内容。

我就这么站着,看着他们俩。

不多久,他们才注意到我的目光。

薛亦然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端起餐盘,重新坐到方嘉月对面,又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小秋,快来。”

我坐到他身旁,漫不经心问道:“你们之前经常一起吃饭吗?”

“不是,我……”

方嘉月先他一步开口:“是啊,我刚转回来,没有朋友,这两个月,还好有老薛这个饭搭子。”

饭搭子?我第一次觉得这三个多么无耻。

方嘉月似乎很喜欢吃红烧鸡腿,笑得娇俏可人,“老薛,你不是最讨厌鸡腿了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方嘉月夹走了薛亦然餐盘里的红烧鸡腿。

她大概不知道,薛亦然之所以会打他不喜欢的鸡腿,是因为我爱吃。

而现在,只是两个月而已,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呢。

薛亦然有点尴尬,把另一只鸡腿放到我的餐盘里,“没关系,小秋,我们还有,别和她计较。”

我盯着鸡腿看了半天,把它夹到方嘉月碗里,“多吃点。”

“我吃饱了,先走了。”

胃里涌起一阵恶心的灼烧感,我连餐盘都没归置,慌忙地跑出食堂。

脑子里紧绷的弦快要断裂,再呆下去,我会窒息的。

薛亦然追上来,掐着我的肩膀,“小秋,你怎么回事。”

我抬眼看他,试图找到那年海边月下少年的影子,可我找不到。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像个陌生人,我猛地推开他:“你别跟着我。”

薛亦然没有再追上来,他脸色难堪的接了一个电话走了。

那天,我没有回学校上课。

我漫无目的地坐上公交,下车了才发现是我们确认关系的那个海边。

深秋的海水很凉,一点点漫过我的脚踝。我一点点地脑海里复盘,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他之间有了裂痕,在我毫无察觉地时候,他竟能自然地对另一个女孩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是我太忙,忽视了他。

所以,导致他的心开始游离。

是这样吧,可是——

方才的一幕如翻涌的浪潮不断回播,我无法说服自己,无法接受他没有边界感的行为。

眼泪不可抑制地淌落,我蹲在海边,失声痛哭。

薛亦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我在海边坐了一整晚,第二天回去的时候,爸妈都急疯了。

妈妈狠狠地骂了我一通,便扯着我出门。

我一头雾水,问爸爸:“去哪儿?”

爸爸长叹一声,“你干爸干妈出事了。”

我心一沉,想起薛亦然那通电话。路上,爸爸告诉我,两个月前,薛爸薛妈要离婚。薛妈妈发现薛爸爸在外面养了情人,闹得很厉害。昨天,薛爸带着情人要离开,结果路上发生车祸。薛妈妈也因为伤心过度,吞了安眠药自杀,现在三个人一起在医院抢救。

我一路狂奔到医院,完全忘记了方嘉月,满脑子都是薛亦然。

手术室外,我看到颓丧的薛亦然。他坐在地上,眼底青灰,眼眶里全是红血丝。

他看到我,眼动了动,再次垂下头去。

我安静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拥住他,满是心疼。

“我在。”

他的情绪才有所波动,“你怎么才来啊,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抱着他,哭着喊道:“不会的,你有我,怎么会没有家。”

他紧紧回抱我,我们的眼泪融在一块儿。

04.

薛爸和他的情人没能抢救回来,薛妈被抢救回来,陷入抑郁。

薛亦然一概从前吊儿郎当的作风,开始承担起照顾妈妈的责任。

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我每天除了上课,便是陪着薛亦然去医院照顾薛妈妈。我每天变着法儿地给薛妈妈讲笑话,逗她开心。薛妈妈很买账,总是笑着摸摸我的头:“小秋真乖,以后有你陪着然然我也放心。”

我抱着薛妈妈的胳膊,“还要薛妈妈一起陪着,我最喜欢薛妈妈了。”

薛亦然在一旁削苹果,看着我们笑。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清丽活泼的身影捧着鲜花进来。

“阿姨你好,我是薛亦然的同学,我叫方嘉月。”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我的心沉了下去。

薛亦然起身结过她的鲜花,“你怎么来了?”

方嘉月吐了吐舌头,“怎么?不欢迎我啊。”

薛亦然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怎么会。”

我勉励地维持着笑意,给薛妈妈分享手里的搞笑视频。

女人最懂女人。薛妈妈约莫是察觉到我的情绪,将我搂到怀里,看着方嘉月,语气并不温和:“方同学,谢谢你来看我。现在天色晚了,早点回家吧。”

薛亦然不解,“妈,人家才刚来。”

薛妈妈瞪了他一眼,“你这臭小子懂什么,女孩子晚上回家很危险的,趁着现在天色还早,你快把她送到公交站去。”

方嘉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略带抱歉道:“阿姨说得对,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写。薛亦然,你送我回家吧。”

薛亦然不悦地嗯了一声,跟着她出了门。

病房门关上,我还在强颜欢笑。

薛妈妈忽然捏住我的脸,“傻姑娘,别笑了。阿姨我看着你们长大的,我比我家臭小子还要了解你。”

人脆弱的时候是最怕安慰的,触及柔软,会叫人掉眼泪的。

“干妈。”我躲进她怀里,像躲进一个安全的港湾。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门,就看见薛亦然提着早餐站在我家门口。

“小秋,我错了。”

微凉的清晨,我跌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妈妈昨天骂了我,她说得对,我不能做和那个人一样的事,我绝对不会成为他。”

他说的那个人,是薛爸爸。

一颗心像被无数尖刺扎进去又拔出来,疼痛难当。

他不明白,我所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是,他曾经真的对我们这段感情有所游离。

我泪意汹涌,他手足无措。

方嘉月就此退出我们的生活。她不再跟着我上课吃饭,偶尔在路上遇到,她总是用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盯着薛亦然,然后伤心跑开。

薛亦然的情并不平静,或许他是想追过去的吧。

后来,我问过薛亦然,他们的初识。正是几个月前,薛爸薛妈闹离婚的时候。那时候他不想呆在家里,每天逃课去网吧打游戏。

在那里,他遇见了操作十分漂亮的方嘉月,就和她的人一样,充满生命力。后来,他回到学校,发现班级里新转来的学生就是方嘉月。那两个月,他最低迷的时光,都是伴着方嘉月的安慰和笑声度过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微笑着,心酸难忍。

“小秋,我爱你。”他额头抵着我的额头,那样子,生怕我会离开。

冬天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根极其漂亮的项链,正面是一朵雪花,反面是一个X。

寒气从他口中呼出,他搓热我的手道:“这个代表我,还有一条,代表你。”他又掏出一根一样材质的项链,正面是一片叶子的形状,背面的字母是Q。

一叶知秋,贺锦秋。

他小心翼翼地将代表他的那根项链戴到我的脖子上,“现在,轮到你帮我戴了。”

我将秋叶项链帮他戴到脖子上的那一刻,他低头吻上我。

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是潮湿而柔软的。

当天晚上,我和薛亦然做爱了。自从出现方嘉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亲密了。之后,时光仿佛跳回从前。

可我忘了,这世上根本没有时光机。

高考结束,谢师宴。

我们班的人都不大爱热闹,早早收场。我来到饭店的隔壁的包厢,那是薛亦然的班级。

凌晨一点多,不少同学和老师都已醉倒。

薛亦然趴在桌子上,身旁趴着方嘉月。

几秒后,昏暗的灯光下,方嘉月做贼似的将唇贴到薛亦然的唇上。

我血气上涌,拎起一个酒瓶子往他们身后的墙上砸。

砰的一声——

震醒了好几个人,方嘉月慌乱地起身,看见我,踉跄着跑出包厢。

几乎所有人都醒了,除了薛亦然。

动静这么大,是个人都该醒了。我愤怒的原因不是别的,是刚刚方嘉月偷吻薛亦然的时候,薛亦然藏在桌子下的手,他在握拳。

这一切,被我尽收眼底。

我转身离开,没有去喊薛亦然。

如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呢,我不知道。

——

【作话】还有下半部分,看正文锦秋大概是恋爱脑。可加上这些不为人知的过去,换了谁也无法坦然地放手。青梅竹马的兰因絮果。不撞南墙不回头才是文艺导演贺锦秋。(话说,导演大多都是偏执的疯子,至少我认识的是这样。锦秋算是正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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