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他对着我露出微笑,可这微笑却是这么熟悉。
我愣了好久,才终于脱口喊出那个名字,「海?」
晚上的风很凉,公园里有许多前来散步的人群,可我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一人身上,我提着装满棉棒跟优碘的袋子坐到海身边。
「没想到我居然跑了第三间药局才买齐全。」
「我这一点小伤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吧?」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装满棉棒还有纱布的袋子,「而且你未免也买太多了吧?」
「不会太多,这些你可以留着用,谁知道你要受几次伤。」
我拿着刚才在药局买的棉棒,上面沾上一些优碘轻轻的擦拭在海的嘴角。
「痛!」他痛的缩的身子,他委屈的说,「这次可不是我愿意的。」
「忍耐一下,这伤口还是要擦点药,不然很容易发炎。」我把他拉回来。
既然逃不了,就只好乖乖擦药,我发现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我身上,这让我越擦越彆扭。
「干么一直看我?」我把棉棒扔进塑胶袋,又拿新的一支。
「记得以前有一次你也这样帮我擦药。」他依然紧紧的盯着我,「感觉好久没看到你,有点怀念兇巴巴的你。」
我叹口气,轻轻皱起眉,「你是不是没被打够?」
「怎么可能不够?我现在全身上下都像散了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揉揉肩膀。
「不过??你怎么突然就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我在身体里忽然听见一声『救陈曦』下一秒我意识过来我就发现我趴在地上,接着,一脚就往肚子踢过来,我站起来反抗把他们打到倒地不起,然后想到刚才那个声音就赶快去找你,我要是再晚一步,你就死定了。」
听他这么说,是顾时海让他出来的。
「应该是顾时海觉得自己没办法救你,所以才让我出来的。」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幸好他即时让我出来,要是你怎么了,我会自责一辈子。」
兴许是很久没看见这样的他,熟悉的口吻、温柔,我忍不住的抱住他。
他被藏在身体里的这段时间,我常常想起高中时的他,截然不同的他,方洛年说海只是顾时海创造出来的人格,早晚会消失的,要我别放心在他身上。
可是我一开始认识的人就是海,不是真正的顾时海。
我喜欢的人??也是海。
「我好开心你回来。」明明在心里默默想着不准哭,却还是忍不住泛泪。
「对不起,消失了这么久。」
我打电话给方洛年说要去他家借住一晚,也告诉他海回来的事情,他当然无条件答应,只不过当时的他似乎有些醉意,说话断断续续又乱七八糟。
吃完宵夜后,我们轮流去洗澡。
换海去洗澡,我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帘沉思。
听见关门声还有他上床的声音,我没来得及翻身,他就已经将我搂进他身体里。
「睡不着?」他的声音很小,小的似乎是贴在我耳朵说的。
「不敢睡,我怕我睡着醒来后,你又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陆陆续续经歷魏叙良还有哥离开,我开始恐惧有亲人或亲密的人再离开,那种不安全的感觉我实在不想再有。
海好不容易回来,我真的不愿意再让他离开。
「陈曦,你听过一句话吗?」他的声音沉沉的,每说一句话都让我感觉身体在震动,「听说眼泪沾湿枕头,晚上可以梦见大海,要是以后我真的不在了,想我的时候躺在枕头上哭一下,说不一定你就会梦到我。」
「你才不会不在。」我讨厌他说这种会离开、不在的话,「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说?我才不相信。」
「说不定是真的啊。」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要,我想要你真真实实的陪在我身边,我不想要用梦到的,所以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转过去抱住他,头埋在他怀里。
似乎听到我的哭声,他轻轻的安抚我,「好啦,我开玩笑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不见好吗?就算我被顾时海藏在身体里,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出来见你的,不要哭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知道了,你别这么激动。」
我本来想撑着不睡的,但却不知何时还是被睡意带走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被方洛年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