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裴璃的信拆开,里面一句关于云浦的话也没有。写的全是珈蓝更换布防之事,还有司徒澜庭出现在通州了。
但瞥见案桌上的那到都给事中罗嘉题本,他心中的疑惑似乎便有了些头绪。
司徒澜庭又来惑乱朝局了。
看他出,云浦怯生生的问道:“师傅怎么了?”
周临这才敛了色,“裴师傅来信,珈蓝恐生变故,必须责令杨将军重新布防边关。裴师傅已经将新的布防图画好,需要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去珈蓝。”
“嗯,听周师傅和裴师傅的!”
云浦似也意识到事态严重,将盒子里的玉玺递给周临。
“往后师傅若不在的话,你要学会自己处理政务,分辨是非忠奸知道吗?”
周临看着他,迟迟未接过玉玺。希望他已有独面风雨的能力和勇气,他可以不信周师傅,但一定要相信裴师傅。
云浦:“朕知道了。”
“嗯,午膳时辰到了,云浦先去用膳,师傅让人将裴师傅的信发走便来。”
他接过玉玺在调换边防的圣旨盖了章,云浦随着太监走出御书房,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
“皇上,咱们走吧!”
随驾的太监四儿催促着。
云浦皱着眉头一步一步很不甘心的离开,忍不住追问道:
“四儿,周师傅是不是有事瞒着朕?”
以前御案上的奏疏他都可以随意翻看的,可是今天不行了。
云浦也才知道原来他并不是知道天下所有事,他知道只是周临想让他知道的事。
小皇帝走后,周临才将适才罗嘉的那到奏疏从头到尾,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的读了好几遍。
从最初的震惊,慌乱、害怕,最后竟然只是释然的笑了。抬头看向敞着地窗柩,那是通州在的方向。
他喃喃道:“阿璃,现在换你来了。”
罗嘉的题本是弹劾他太监身份的事,一个户科给事中突然无故质疑他当年阉割入宫之事。并重新查阅了刑部当年处置战犯施刑档,关于周临的记录悉数出自于文宣九年。
而那年刑部卷宗室大火,所有案卷皆为再录已不见原本。
随后几年周临擅权干政,权势愈大,自也没人再敢质疑他的身份。而今天,罗嘉便是冒着杀头的罪名来公开弹劾周临,要求他自证清名。
这道疏经由层层递呈至御前,经手数十人之多,朝廷上下都等着看他如何处置。
是杀了罗嘉,还是自证清白。
自证,他敢吗?
陈太师便是笃定他不敢,倘就算他是真的太监又如何,左右不过损失一个给事中。反之,就能将朝堂这塘水搅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