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她不要这样再这样死去,一定不能!
“咚...咚.......”
她用力揣着车厢,一下又一下,震得膝盖骨都在发疼。
“晏娘子,别踹了,少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闻声,晏枎虞停下动作,这个声音她听过,是张氏。可她出不了声,质问不了,只能呜呜呜地的反坑。
躺在马车里,她能感觉到此时应该在上山。
她心里一下涌出无数个想法,是坑杀还是活埋,她要怎么逃。
她继续踹着车后的木板,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能停下。
“这娘们儿怎么回事,不如我们现在直接一刀抹了她脖子,就在这儿埋了算了。”说话的是个粗狂的男声。
“不行,这离皇都还不算远,要是尸首被人发现了你我都难逃。”张氏细声道。
从两人的对话中,晏枎虞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出了皇都城了。
大概是她的动作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干扰,车门被人一把拉开,一个壮汉不由分说地用一块布巾捂上她的口鼻,她剧烈挣扎地看向外面,张氏用一种阴险的表情看她,直至她昏昏沉沉睡去。
晏枎虞再次苏醒的时候,月亮正挂在天边,张氏蹲在她身边用手拍打着她的脸。
“感觉怎么样晏娘子,被绑着不好受吧。”张氏说着站了起来。
晏枎虞环视了一圈周围,他们此时已经处于山顶,张氏站在她对面,两个壮汉正在野草一人高的荒地上挖坑,一看就是干杀人越货的事儿出身,动作娴熟。
她双手被吊在车辕上,看来这准备是要坑杀她。
“唔........”她想要说话,这里荒无人烟张氏也不怕,伸手扯下了她口中的布巾。
得以喘息后,她问:“为甚么要杀我?”
“呦,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不是你我会落得这个下场。”褪去了在王府的雍容华贵,张氏没有了之前的富贵气。
“就算我不站出来,谢政玄仍旧有把柄治你,况且你并不算无辜不是吗,因你惩罚死去的那些下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一条命,你和谢政玄之间也不是我胡说,要报仇,你应该第一个找谢政玄。”
“我当然会找他,他害我成这样你说我不无辜你同样也是,要怪就怪你站错了边,我从来没有想要害谁。”
“那谢阳初呢,你也没有想要害她?”她这么问,无非想要多知道一些内情,后面更好对付谢政玄。
张氏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笑话,“害她,我没有想要害她,是她内心脆弱,她本来可以不必死,反正最后惩罚都是谢政玄一个人受了,彧王只觉得他的女儿可怜,所有人都在怪谢政玄,她自杀根本是多余。”
“你下药导致她走错房间,才有了后面的事,你这还不是害她?”
“当然不是。”
张氏视着她,“我又没有让她死,我当时只是看不惯她,一天假惺惺的对这个好对那个好,演的以为自己跟个菩萨是的,下药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谢政玄又不会对她怎么样,而且事情是庄九提出来的,我是帮忙而已,庄九那货说,只要我帮他,他就会创造跟彧王独处的机会,庄九对人爱慕不得,这是他做出来的恶。”
庄九,就是谢政玄他们提过的那个护卫。晏枎虞听着心想,看来这庄九是这么跟张氏说的,竟然说他是因为爱慕谢阳初不得才用了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可笑。
因为得不到所以要伤害,这是哪里的邪门歪理,用这种言论当借口,这庄九真是死有余辜。
面对张氏毫不悔悟,晏枎虞甚至有些为死去的谢阳初不值,她虽恨谢政玄,但是谢阳初并不在她的仇恨之列,她们又不曾有怨。
“听他们说谢阳初对你很好,你居然这么看她。”
“好能当饭吃吗,我要的是顶级的荣华富贵,不屈居人下,她口中说着带我来王府,但是对于王府的人来说我就跟她的妾婢一样,都觉得我是在靠她,我偏要证明给那些人看,我可以自己在彧王府站稳脚跟。”
闻言,晏枎虞也算知道她为何成了彧王的妾室,整个王府彧王最大,得到他的心在王府有一席之地就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是在以他人的血做祭奠,谢胤栩不是钟情于你,与他在一起,你依旧可以在王府有地位。”
张氏:“你在开甚么玩笑,谢胤栩一个庶长子以后又当不了亲王,更何况他还懦弱,一个懦弱的男人是没有未来的,给彧王当妾室不但府内人人都要敬我几分,外面的人同样也是,连谢阳初都要对我恭敬些,本来她和我过的平凡日子,我家道没中落前都是我接济她,结果一转身她成了王府县主,凭甚么!”
这世上有些人的憎恶和厌恨,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晏枎虞实在觉得这张氏是妒忌的病入膏肓。
在张氏说话的同时,晏枎虞还没忘了观察周围,看有没有逃跑的机会。
张氏继续道:“所以我要她跟前的人,我都要握在手中,包括谢政玄,要不是那那贱婢多事下药这事谢政玄也无从得知,我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
听她的话,晏枎虞意识道自己或许料错了一件事,“你不是喜欢谢政玄?”
“喜欢?我还没傻到去喜欢一个不详之子,我与他亲近,只是因为他是谢阳初重视的人,将她重视的弟弟玩弄于鼓掌中,这对我来说是一种乐趣。要我说,那老道士说的真没错,谢政玄就是个晦气的人,连我都被连累。”
不详,晦气,这两个词晏枎虞不是第一次这么听人形容他,其中缘由她是知道的。
话语间,那两个壮汉已经挖好深坑,走到张氏身边道:“可以动手了。”
张氏瞥了她一眼,然后给旁边的两人使了眼色,那两个壮汉向她走来,晏枎虞手被绑的很死,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伸出大手按住她的肩膀,手中利刃亮起,晏枎虞眼见无人前来救她,险情之下,她瞥见距离她很近的马匹。
她父亲酷爱打猎,她知道马儿怎么样最容易受惊。
张氏道:“别怪我晏枎虞,谁让你害得我这样。”
眼见壮汉手中的弯刀就要落下,晏枎虞用力将自己往马匹那边一闪,纵然她是个弱女子,但救生本能还是让她迸发了猛力,麻绳紧绑的手腕一下被磨出血来。
壮汉想要收手动作还是迟了些,环刀扎进马的屁股,马儿因此受惊嘶鸣一声,拖着还被绑在车辕上的晏枎虞向右手边的坡下狂奔而去。
突发情况把其余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后面紧追着马车,发疯的马跑的很快,晏枎虞被半拖着,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危险,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留在原地就是死,让马受惊还有一线生机。
马发疯跑的很快,她手上的绳子很紧没有松的迹象,她还不想死,可眼下的情况已经不由她操控,她不知道马跑出了多远,也听不见张氏那伙人叫喊的声音,在她仍旧奋力求生中马儿又是一阵嘶鸣,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连人带车摔下了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