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可真无忧无虑啊,转眼我们就长大了。”
她说完,小七没有动作,用一种略为担忧的目光望着她。
她笑了下,“怎么啦,我就是感叹下。”
小七转身面对她,迟疑地比划了下,“是因为唐曜吗?”
她否认。
小七继续比划,“我去贡院找过他了,但他没见我,贡院的人就将我赶了出来,我找过他几次,最后看见他跟一名女子在一起,他是不是辜负了你?”
他看起来很生气。
晏枎虞安慰他道:“算吧,但是我不在乎了小七,他要跟谁在一起是他的自由。”
小七气不过,握紧她的手,比道:“明天我就去找他算账,不能让你受委屈。”
“不要,”她笑着对他道,“他不值得,只是我希望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阿耶阿娘,一切等最后我回豫州时再说。”
小七仍旧气不过,最后在她的劝慰下才缓和了些。
在他看来她只是强颜欢笑,他见不得她受委屈,遂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像个大哥哥一样,比划道:“妧媆不要伤心,一切有我在呢。”
小时候她被私塾大一点的小孩欺负,独自在墙角抹泪时他就会替她出头,然后这样安慰她,后来认识了闻玉,作为私塾最不好惹的孩子,她跟在闻玉身后就没人再敢欺负她。
而唐曜比他们都要大几岁,没来皇都前的唐曜对她确实很好,只是这个好敌不过权力的诱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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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内,薛策规矩守在书房外。
自他送晏枎虞回来就没去其他地方,宴会早已散去,谢政玄和兵部尚书徐广还在里头议事。
宇文崇调动失败虽不是大事,但也从侧面显示出拦截人的权力,最重要的是,谢政玄明白这是对方再给自己下马威,他才回来任职不久,年纪轻轻就坐上侍郎官的位置早就惹人不快,何况那人和他之间还有仇。
徐广:“那现在我们敢当如何世子?”
谢政玄坐在书案前,拨弄着手上的玉韘,“穆尚书想要给我下马威,这样一桩小事也不想放过,无妨,宇文崇调动一事可以暂缓。”
“那边的校尉位置空缺,世子想派谁过去?”
兵部内尚书官职为最大,碍于谢政玄身份和朝堂纷争,徐广年事已高他不想得罪人,谁都知陇北道为西戎侵犯重地,徽州区域居于两国边界处更是频频遭扰,之前肃炎天卫军大败更是助长了西戎铁骑的威风,现在谁去当这个校尉都是冒险。
宇文崇本已是最好的人选,他军事才能突出,又是肃炎天卫军旧部,魏绰驳了谢政玄的命令,徐广自己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
“我记得御侮副尉不是在徽州附近?”
“御侮副尉裴渠在抚州,是距徽州很近,可他是穆尚书的侄女婿,徽州危险让他去是不是不太好?”
“将领都不敢居于前线还怎么打胜仗,裴渠算魏家的人,为大亓效力,我想魏太师怎会不乐意。”
他说话始终都带着沉着之感,让人听不出他心中是否真的如所言那样,只是为了让裴渠效力。
“那就如世子所说,明日某就让人下发调任文书。”
“嗯,夜深了,宵禁时间已过,徐尚书今晚就歇在王府吧。”
他开口叫道:“薛策。”
“甚么事殿下?”薛策推门进来。
“安排徐尚书去外宅休息。”
“是。”
薛策转而对徐广道:“尚书请跟我来。”
徐广跟谢政玄告别后,脚步跟着薛策指派的人离开了院落。
等人一走,薛策跟往常一样进了屋内,给部分燃烧殆尽烛灯重新续上了蜡烛。
“你也去休息吧。”谢政玄提笔似是要写书信。
“殿下还不睡吗?”
“等会儿。”
“可现在已经子时了,今天是您的参朝日,再不睡就没时间了。”
谢政玄手中的笔迟迟没动,问道:“又是参朝日吗?”
只要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握着笔的左手微微抖动着。
自从在边关与西戎大战重伤之后,他的左手只要长时间拿笔拉弓就会不受控的发抖。
眼下这种情况,都是恢复后的结果。
“是啊殿下,估计您呆在禁闭院这两个月没有参朝,一是时间弄混了也正常。”
他注视着自己的手,依旧微颤着。
说到禁闭院,薛策想起自己有件事还没有问。
他走到书案边,挠了挠后脑勺道:“世子我有件事想要问。”
“说。”
得到允许,薛策直接道:“殿下那天问甚么要带晏小娘子去禁闭院啊?”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世子肯定不是只想带个人伺候那么简单,世子究竟有甚么打算。”
就算控制不了手部的反应,他还是在宣白的纸张上笔力遒劲的写下一个“肃”字。
“我在怀疑她。”他了明道。
正如晏枎虞所想,他从不会无缘无故将一个人带在身边。
“怀疑她和郎君之间有甚么事吗?可她要是郎君的人,为何还要站在世子这边?”
“站在我这边有不一定就是真实,有可能是表象,但我倒不是因为她和谢胤栩有关系才有所怀疑。”
“是因为梦魇叫您名字的事吗?”
薛策很笃定自己没有听错,即便晏枎虞已经前来解释,但她的解释在谢政玄看来并不可信。
他向来多疑,只要对方露出一点蛛丝马迹他都会抓住,直至查明真相。
他显然相信薛策的话。
“不止。”他脑海里回想起两人初次相见,她低头坐在床上,华丽的锦被下露出的半个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
这种动作他很熟悉,她是在忍耐。
起初他不觉得这个动作会跟自己有关,直到他和谢胤栩要离开,转身的一瞬他瞥见她的手慢慢地松了。
他没有跟薛策说另一搁原因,接着道:“所以我派人去了豫州一趟,仔细探了她的底子,现下她的身份确实没有问题。”
“那就好,”薛策叹了口气,“幸好晏小娘子不是奸细,我觉得她人挺不错,照顾世子很细心。”
谢政玄放下手中的毛笔,“但我对她仍处于不可信中,你也注意些,别这么容易被人骗。”
“知道了世子。”薛策委屈道。
“世子!”一个护卫从屋外跑了进来。
谢政玄:“何事?”
“罪人张氏,我们的人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