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山是个说一不二的行动派,一股脑地将挑好的衣服全塞进车里,还勒令你把衣柜里的那些白T大裤衩子全都丢掉。
这样打扮芭比娃娃的游戏远未结束,石玉山还想叫你把那副碍事的眼镜摘掉,却被你拒绝,还岔开了话题:“难得出来一趟,我们去看电影吧。”
石玉山低头看你兴致勃勃的脸,没有拒绝,跟在你后面买了电影票,又买了一大桶爆米花。
“秦雪,你的嘴是漏勺吗?”
电影的剧情平平无,讲了一个凶残的暴君最后被民间正义之师推翻的故事。
还有一些俗套的情节,危难关头,暴君面临着江山与美人二选一的难题,当然最后,因为他的暴虐,他什么也没得到。
爆米花被你不小心倒在了腿上,你穿着新买的短裙,还有干净的、带着香气的白袜子,长长的,一直勒到大腿的中间。
“啊……”
你小声惊呼一声,却没想到手忙脚乱的时候越弄越乱,爆米花的香气在你身上糟糕地蔓延开。
石玉山的手指捻着你腿上的爆米花,丢进纸巾里,包成一团,微凉的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你的白筒袜,一片薄薄的纯白透露出微微的肉色,那是少女软和又安静的身躯。
你的脚趾紧张地瑟缩,连带着被白筒袜收束的大腿也怯怯地并起来,石玉山的手指措不及防地被你夹在双腿之间,紧紧地贴着那被积压而出的软肉。
“唔……抱歉。”
电影落幕了,人群开始嘈杂走动起来,你别扭地踮着双脚从座位上弹起来,紧紧抱着怀里的爆米花桶。
石玉山收回指尖,那里触感黏黏的,残留着爆米花的甜浆和香气。
“现在……就要走了吗?”他迟疑地说。
“电影已经散场了。”
你从他面前走过,轻盈的裙摆擦过他的膝盖。
石玉山大约没有认真看电影,你问他电影的情节:“你觉得那个国君应该要美人,还是要江山呢?”
他模糊地“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你又问了一遍,石玉山才开始认真地思考。
“江山是亲自打下来的,美人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要放弃?”
你撇了撇嘴:“你一看就没有认真看电影。国君起先两者都得到了,可是他一样也没有珍惜,自然什么都失去了。”
石玉山漂亮的眉头又皱起:“关于电影的话题……就这样吧。”
“明天要尝试一下改造的结果,对……先要把这副眼镜摘掉。”他好像在同自己说话。
又是让你讨厌的相亲,为什么看完电影的石玉山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东西。
傲慢、不近人情又冷漠,石玉山总是一遍又一遍让你认清他,但这次你是真的生气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赌气说,“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让很多人喜欢我。”
石玉山听见你愤愤不平地说了一句:“石玉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
石玉山碾了碾手指,那里有糖浆干涸的褐色痕迹。
凡发生过的事,都要留下痕迹。
他追了上去,你消失在商场的门口,广场前人来人往,石玉山没有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大喊着你的名字。
“秦雪!秦雪!”
他心跳如鼓,跑到街角时却顿住了步子。
街对面,红灯之下,你跌倒在花坛边,想要撑着身体站起来。
而你的面前,一个黑发白肤的少年蹲在你面前,猫儿一样,好地盯着你。
“喂——需要帮忙吗?”
“阿啾!”
你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狼狈地抬起头,一点晶莹的雪花慢慢在黑眼睫上融化,陌生少年眨了眨眼,朝你伸出手。
“下雪了……”
细雪之中,你后知后觉地说。
因为出生在雪天,你一直坚信雪天是你的幸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