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淙也难得思考这些东西,自己都觉得离至极。
自来了望北村发现自己病了以来,很多东西都变得无法操控,这短短叁天过得比过去叁年还要精彩。
他现在一看见顾春回脑子里就自动播放陈奕迅那首兄妹,还只循环唱一句词: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
这不有病么,跟在暗示什么似的,但顾淙也对顾春回别说是特殊感情了,兄妹之情都稀缺,最多也就是被别人施加在身上要照顾妹妹的责任,除此之外,就没更多了。
他想事情的时候,表情总显得严肃,唇线抿着,眼眸微敛。
身上干干净净的白色短袖上在地里沾了些泥点,花花绿绿的沙滩短裤穿他身上也不显得浮夸,倒显得整个人都阳光了起来,像是把农田都变成了夏威夷海边。
顾春回按照叁奶奶说的那样左手抓着玉米穗,右手拿着镰刀割断玉米秆,这并不难,两叁个放在脚边,她就有点儿心不在焉了,眼不自觉地往顾淙也身上飘。
昨晚那么大雨,怎么就不见顾淙也生病呢?
他要是生病了,那不是可以作为陪护回绥北了啊?
顾淙也,怎么就不生病呢?
他是个铁人吗?
顾春回百思不得其解,眼越发茫然。
右手惯性往下一个玉米上去,左手抓了个空都还没察觉。
镰刀擦过小腿,拉开了一道血痕,血瞬间往下淌。
这个瞬间顾春回想的是:这地里是有土地还是怎么的?尽帮人心想事成呢?现在好了,她哥是个铁人没能生病,但她用实力证明了,哥是妹不是。
顾春回再次爬上了顾淙也的背。
这回是真的动弹不了,受伤的左边小腿还在往下流着血,血淋淋的,看着怪吓人。
心理上的恐慌压过了生理上的疼痛,这么短短一段路,顾春回问了顾淙也不下十次会不会截肢。
顾淙也回答了不下十次不至于。
顾春回还是不放心,她疼得声音打颤,还非要跟顾淙也打嘴仗,“你、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就知道不会?”
顾淙也背着人声音依旧四平八稳,“因为你伤口不深,没人被刀擦了一下要去截肢的。”
顾春回说,“那……万一割到我动脉了呢?”
“顾春回。”
这回顾淙也忍无可忍地喊住了她的名字,略带警告地对她说,“你要么选择闭嘴,要么回去好好读书。”
“你割到的估计不是腿也不是动脉,是你的脑子。”
背上的人听到这话,沉默了会儿。
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肩上,疼得直抽气,手指却在他胸口比了个一。
“先存档,等我好了,我再跟你算你骂我的账。”
孩子气的一句,把顾淙也给气笑了。
他没背着顾春回回去叁奶奶那儿,叁奶奶家没车,常备的药也就老人降血脂和一些感冒药。
这情况倒不如直接带着人找个诊所包扎。
往村口走时,碰见了顾春回在路口借烟的那两人。
他们也没意料到这么短时间再见到就是个伤残版的顾春回,也顾不上找顾春回要号码跟要烟了,瞧着挺不良少年,但心眼挺好地要领着他们往诊所去。
“这儿附近没有,得走出去往左转沿着大路一直走,平时我们要去都找便利店李叔蹭车去的,但你们运气不好,他今天开车进货去了。”
说着,又犹豫了会儿,跟顾淙也说,“这得走着去了,反正我跟华子也没事儿干,我们领你们去吧,你要背不动了,我们还能替你。”
趴在顾淙也背上的顾春回疼得听不进去话。
顾淙也按照他们指的方向脚步没停,双手稳稳地圈过顾春回的腿弯。
“不用。”
女孩子紧紧贴着他,淡淡的皂香像是将他包裹了起来。
哪怕是受了伤也不老实,跟只在转筒上停不下来的仓鼠似的,一会儿动动胳膊一会儿动动脑袋,估计是疼得受不了在分散注意力。
他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小腿肚,声音温和,“我妹认人,只让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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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春回:来吧,来结拜。
顾淙也(白天版):你什么病?
顾淙也(夜晚版):只要让我进屋,什么都好(咧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