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朝懒洋洋撑着下巴，偏头回应，“干嘛，不是你让我吃的？”

“我……你有没有尊严！”

“没有。”

“……”

“不吃就是怕你下毒忘恩负义，吃了就是没有尊严，既然里外不是人，那不如念着点你的好，毕竟你刚才叫我叫得还挺顺耳的——怎么叫来着？”贺云朝眉梢挑了挑，明知故问。

“吃你的变态辣去吧。”任令曦气恼地把手中的汉堡当做贺云朝，狠狠咬下去。

贺云朝一笑。

“遵命——小令曦。”

这家伙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吃完快餐，两人前往刚才观察过的叁楼西北角走廊。

“奶茶喝不喝？”贺云朝忽然在一家奶茶铺前驻足。

是新品，甜糯麻薯焦糖奶茶。

“不喝，不是刚喝过可乐？”

“可乐哪有这个好喝。”贺云朝已经开始掏手机，“真不要？”

“你买一杯我尝尝味道就行。”任令曦说完，又意识到自己好像太顺口了，怎么回事，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她和贺云朝的相处模式有点不正常。

所幸贺云朝好像没放在心上，只是点点头去买了。

令曦无语地转开头，无形中好像对上了一道视线，可是等她集中精想要辨认那种怪的感觉从何而来，又无从感应了。

没多久，贺云朝拿着奶茶回来，第一口奶茶交给了她。

“你觉得，K是Alph，Bet，还是Og?”咀嚼着嘴里麻薯的任令曦忽然问。

贺云朝：“我记得报告里，费丞描述过他的身型，男人，75左右，瘦弱，穿着戴兜帽的卫衣，警局的侧写师给了Bet的判定，怎么，你不信？”

“侧写师认为相对Alph来说，他的行为不够自信，作案对象为Og本身就是一种恃强凌弱的表现。而根除腺体和破坏子宫或者生殖腔，同时尸体呈现祈祷的动作的方式也可以认为是忏悔姿势，是他对具有与自己不同生理构造的Og，抱有某种原因上的恨意的表现。他选择的抛尸地点也比较僻静，这不符合Alph型连环杀手会有的处理模式，如果是Alph的话，会更有表现欲更极端……”

贺云朝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唇，“在他们眼里，Alph都是疯子。”

“Alph是强，但不是傻——我从来不觉得以一个群体的共性来为个人做定论是正确的选择。”任令曦说道，“每个人天生就不一样。”

贺云朝目光黯了黯。

任令曦会说出这番话也是因为自己，她是Og，Og在世人的眼里就是弱不禁风的花瓶，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她也决不不会让自己是。

两人到了叁楼西北角的走廊附近，令曦看了眼身侧的卫生间入口。

“还要进去吗？”贺云朝问，“走一遍路线就差不多了吧，第五件杀人案已经是两周之前的事情，就算进去你也不可能找到抑制剂之类的线索，时间过去这么久，垃圾桶也早就应该更换干净了。”

“Bet果然是对Og的世界一无所知。”任令曦说罢就把奶茶塞进了贺云朝手里，转身进了卫生间，“你在外面等着。”

这一层西北角的卫生间果然没有人来，偌大的空间干干净净，走进去还会有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回响。

不过多走了几步之后，任令曦突然发现尽头某个关闭的隔间门后，有一双脚。

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人用。

贺云朝揣着兜懒散靠在墙边，一手拿着奶茶嘬吸，等了好半晌不见令曦出来，他慢慢直起了身子。

“令曦姐？你好了没？”他朝里头喊道。

没人应。

“令曦——”

一个身影匆匆走出来，“来了。”

“怎么这么久？”

……都来厕所了就不能让她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吗？这还要问。

“所以这么久是不是什么都没找到？”

“确实，抑制剂注射器和药剂瓶之类的，肯定早就跟垃圾一起被清理干净了，”任令曦叹了口气，随即从包里翻出一个透明的证物密封袋——

“但是，按照ABO医疗用品处理规范，有一样东西需要放在特定位置的收集箱里，因为本来在公共场合用的人就不多，所以清理得不会那么频繁。”

她微微一笑，给贺云朝展示的密封袋中保存的，是几个注射剂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