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次说上话,是因为要进教室时,她正好遇上要出教室的杨舒茵。
当李雁茹伸手要去碰教室门的门把时,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来,让她瞬间紧张起来,并在大脑里飞快演练等会儿见到人时要说的话和表情。
「啊。」看到门外站着人,杨舒茵微微瞠大双眼,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但她随即摆出笑容,往旁边退了一步道:「你先进来吧。」
设想好的打招呼台词没用上,让李雁茹的大脑停顿了几秒,紧张得冒出细汗。杨舒茵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就先踏出了教室,然后转身用双手轻推李雁茹,笑道:「既然你不好意思我就先出来啦!你现在可以进去了。」
还在愣的李雁茹终于回过来,急忙道:「啊,好、好的,不好意思……」
「嘿嘿,不用客气。」
即使进了教室、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了,李雁茹还是一愣一愣的,彷彿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心跳也尚未平復。
这就是她和杨舒茵之间特殊的首次交集。儘管李雁茹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一句话,而且还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
在这之后虽然也有几次不得不开口打招呼或是说话的状况,不过也几乎没有超过两句话,所以李雁茹始终只将杨舒茵当作「某一个同班同学」看待,直到第一次听到她的演奏。
杨舒茵的演奏,不仅是技巧方面比其他人来得纯熟,而是隐藏在那旋律中,令人能够静心聆听、触动心灵的不可思议力量。虽然也有几个人的技巧和杨舒茵的程度差不多,但是唯有杨舒茵的音乐,才有这种几乎让李雁茹要落下泪来的感觉。
从那之后,李雁茹开始不自觉地注意杨舒茵,但或许是因为太过频繁盯着她,又或许是因为每次都看很长一段时间,偶尔她会像是发现似地突然转向自己的方向,让李雁茹措手不及,只能生硬地撇开头或迅速低头假装做笔记。
每一次的对上眼、每一次打招呼,都渐渐令李雁茹觉得紧张,甚至难以呼吸,后来公车上的偶遇,才彻底打破了这种令她尷尬的气氛,同时也开啟了另一段她从未经歷过的关係。
「你看,编好了。」将自己编好的辫子举起,杨舒茵沾沾自喜道:「编得不错吧!小时候妈妈总替我编辫子,后来大一点了我就自己学着编。」
她一边用手轻晃李雁茹的辫子一边说,接着露出像是在等着别人夸奖似的表情。
「是啊,编得真好。我完全不会编辫子,最多就是扎马尾。」轻轻摸了摸在她看来形状堪称完美的辫子,李雁茹坐直身子。
「嘿嘿,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帮你编。」
「好啊。不过呢,我们还是赶快弄一下这个投影片吧。」李雁茹指了指电脑萤幕,拉回正题。
「好好好。」杨舒茵拉开电脑桌下的键盘,手覆上滑鼠,看向李雁茹问道:「要修改什么地方?」
「我觉得这一张再加上……」
像现在这样和某个人关係友好地讨论东西,是李雁茹过去对想像不到的。看着杨舒茵一脸认真地修改报告、询问和倾听她的意见,心情也顿时开朗起来,甚至觉得若是能够一这样下去,再多几个报告也无妨。
因为她有预感,和杨舒茵相处的这段时光,肯定会成为大学时代,她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