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比谁都心疼。不曾退却的情绪始终盘据,就算她的生命早已然逝去,「她离开前,我演了最后一场戏,就是当眾『逼迫』她交出帮主职位,因为帮眾对她早已离心,所以自然就没有了支持她的理由,更合理地给了姐姐退出游戏的藉口。」
听至此,她心底也依稀描绘出那时的情景。有个女子,不惜让自己深爱的人与伙伴厌恶自己、污衊自己,为的就是将自己的存在用痛恨抹去,留给朋友们一个没有悲伤的曾经。
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晓嵐轻轻开口,望向他的眼里也多了兴许暖意和水雾:「我为你拥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而骄傲。」
夜春秋盈着温笑回视,「我也为能认识你而感到骄傲。」
趁她呆滞,尚未做出反应之时,他便已然将不曾有过的柔软视线给收回了,再度復曰:「其实在准备动手术前,我还是满乐观的,想着等姐姐好起来之后我们可以在回帮解释这一切,大家又能一起玩,而姐姐也能继续跳舞了。」停顿,「可是三天后,姐姐病情恶化,必须紧急动手术,我和母亲到处借钱终于凑足了数目,赶到医院去。」
「然后我就错了。」至此,他的笑容突然变得苦涩,彷彿方才的温润全是错觉,抑或是被无声湮灭:「进医院前,我想起了父亲,我以为他还有人性,我以为他还会想起这个家,所以我就打了电话给他希望他能来看姐姐一面。」
「结果他那时正找了我们几天没找着,我给他的这通电话刚好让他找上医院来要钱,好笑吧?他甚至连家里人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他轻笑出声,话音里浓浓悲哀。
「母亲当然不肯给他钱,几番推挤下,躺在病床的姐姐被撞到,跌下病床,我……」夜春秋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浮现,看是力道极大,状似痛苦。
安静许久的晓嵐内心一片不忍,她轻声劝慰:「没关係,我们不说了。」
「……姐姐还没动到手术就走了,钱也被父亲拿走了。后来母亲接受不了打击,半年后也去世了,而从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我父亲。」他深吸一口气,「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把爸爸叫回来,姐姐说不定就来得及接受手术,说不定现在还能活着。」是他剥夺了姐姐的生命,她那么好,未来的人生还可以有那么长,怎么能走得这么仓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