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大姨说“和朋友约了唱歌”不过是临时编的谎话,但做戏得做全套,洗完澡她还是出了门。
节假日的“”连大堂都站满等包厢的客人,但多的是一群朋友来唱歌的,很少像方珑这样一个人来。
有客人提前离开,临时清了个迷你包出来,方珑一个人正好排到了。
她拿周涯给的那大红包来消费,芝华士一支,配康师傅绿茶半打,再讨了不少免费花生。
饮歌一首接一首唱,唱到喉咙都沙哑,才能暂时忽略,胸腔里忽上忽下的悸动。
在浴室用周涯的香皂干那档子事,并没有让她更舒服。
皂液褪去后,只留下干涩。
唱着唱着,方珑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迷你包,是之前她和前男友打架的包厢。
“真是晦气……”
她顿时没了兴致,抛下话筒,按了原唱模式,打算把酒喝完、歌单听完就回家。
她不怎么喜欢兑太多绿茶,别人三分之一酒兑三分之二绿茶,她是反过来。
水喝多了尿急,她背着包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洗手的时候打了个嗝,全是酒味。
她想,该回家了。
一踏出洗手间,方珑顿住。
走廊站着一熟面孔。
江尧斜斜倚着墙,脸上有不大正常的潮红,见方珑出来了,提起嘴角打招呼:“哈喽,好久不见。”
以前方珑觉得他是小镇“镇草”,如今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她翻了个白眼,径直从他旁边经过,不忘骂一句:“大过年的真晦气。”
江尧两步追上来,挡在她面前,声音懒懒散散:“你和谁一起来的?朋友?还是新男友啊?”
男人说话时喷出浓烈酒味,方珑捂住鼻子,不耐烦起来:“我跟谁来的关你鸟事?”
江尧笑笑:“说话别这么冲啊……好歹我们也算恩爱过。”
他晚饭后就和朋友来“”唱歌,没想到会遇见方珑。
看着她走进洗手间,裹在紧身牛仔裤的桃臀一晃一晃,他莫名心痒痒,上完厕所后就在这里等她。
眼前的姑娘就算横眉冷眼也漂亮,皮肤吹弹可破,双颊荡着薄粉。
江尧又问:“我是认真想知道的,你交男朋友没啊?”
方珑怒极反笑,抱臂问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有的话就算了。”
江尧耸耸肩,“没有的话……如果你实在太寂寞了,可以来找我的。”
胸口喉咙都在烧,方珑忍住恶心,冷声问:“那吴丹纯她怎么办啊?”
江尧叹了口气,满脸不爽:“丹纯她哪哪都好,就是总端着,和你完全不一样,一起这么久了还不让我全垒打。都是成年人了,不知道她在装什么矜持。”
他忽然笑了一声,眼迷离咸湿:“老实说,我偶尔还是会想着你……”
他没有说得明白,可方珑清楚他的意思。
冷意从脚板底直直往上窜,她气得牙齿都上下发抖。
可她今晚不想动手打人。
她不想又把事情闹大,大过年的还要周涯去派出所捞她。
脑子里全是任建白上次在警车里说过的话。
动手之前要多想想,那些对自己重要的人。
指甲深嵌进掌心肉,方珑用痛意压制冲动。
只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骂:“江尧,你真脏。”
江尧敛了几分笑意,语气轻蔑:“我脏?宝贝,你和我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他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快盖过走廊里的音乐声:“你一双被人穿烂的破鞋,有什么资格——”
话没说完,一只手从江尧背后伸过来,扯住他领子,直接把人抡到旁边墙上!
砰一声闷响,江尧背脊硬磕上墙壁,疼得眼前冒金星。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方珑吓得连退几步。
很快看清,把江尧从地上硬拽起来、又喂了一拳到他肚子上的人,是周涯。
江尧苦水都要吐出来,边干呕边骂:“你……你他妈——唔!!”
周涯不想听他说多一句话,一拳招呼到他脸上,直接把人打趴在地。
“周涯、周涯,够了,别打了!”
方珑有些慌,看到有KTV服务生匆忙跑去前台,就隐约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皱眉大声喊:“哥!!”
可周涯人在气头上,根本冷静不下来。
他蹲下身,扯起江尧的领子:“小子,我上次就忘了给你留句话。”
江尧鼻血口水混在一块,含含糊糊地求饶:“别打……大哥,别打我脸……”
周涯冷着眸,手指没怎么用力地扇了两下江尧的脸,声音哑得像猛火烧过:“你真他妈不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