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接着说:“你不来的话,我只能找敏姨了……”
“你个逼!我妈什么身体情况你不知道?现在什么钟点?早睡了好吗!”周涯咬牙切齿地骂。
“哎呀,那你就来嘛,好歹是你妹……”
周涯直接掐了电话。
他三两口把烟抽完,把烟蒂弹到路边的下水沟,未灭的火星如跌落深渊。
走回档口,阿丰嬉皮笑脸地看向他:“大小姐又闯祸了?”
周涯这人性子冷,又因为嗓子受伤,向来不爱说话,能把他逼得火冒三丈、脏词不停往外喷的,也就只有周家那位不成器的小祖宗了。
周涯冷眼睨他,指了指砧板旁的位置,示意他顶上。
阿丰把记菜本放下,摇头晃脑地唉声叹气:“今晚的客人能吃到我‘刀’斩的卤水,是他们的福气。”
同样负责记菜和招待的张秀琴把新写好的单子撕下来,压在台面上,笑骂道:“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切一盘鹅翅,十五桌的!”
因为长年累月的大声喊叫,女人的嗓子早已沙哑,但音量依旧不小,一头紫红卷发显得格外时髦。
“遵命!”阿丰见周涯走开,压低声音冲张秀琴挤眉弄眼,“未来老板娘讲的话,我肯定要听。”
张秀琴作势要打那黄毛小弟:“乱讲什么啊,就不怕阿哑听到了打你?!”
说是这么说,平日雷厉风行的女人眉眼莫名地软了几分。
周涯去了趟厕所,洗干净沾上油腻的双手,再去杂物间取了皮衣。
有熟客喝到面红耳赤,招他来喝一杯,周涯冲对方摇摇头,穿上皮衣,从内袋摸出摩托车钥匙,接着走出店外。
张秀琴不等他交代,已经主动说:“你去忙吧,店里有我们看着。”
周涯点头道谢。
但眼里的客气与疏离,让张秀琴一颗心倏地下沉。
临街的位置都让客人的车停满,员工的摩托车停在旁边小巷内,周涯的也是。
入夜寒风穿巷过,频闪的壁灯是颗湿冷火柴,周涯骑上车子,长腿支地。
插了钥匙不急着打火,他再衔了根烟,这次慢条斯理地抽着。
完事了,才踢开边撑,打火骑出去。
他还打算在镇上兜两圈,就让那逼事多得要命的祖宗慢慢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