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另外那只胳膊已经将女朋友搂进怀里:“对,你别担心了,这才星期天呢,他期中考试总会来参加的。”
转过身的女孩装模作样地翻开练习册,随手拿起一支用得顺手的中性笔勾勾画画。密密麻麻的题干映在她极其漂亮的剪水秋瞳里,仔细观察,却能发现她的情绪是如何失焦。
明明是个好消息的,目前自己也没有同他解释的万全之策,留出几天,既能把精力全放在赵修函那头,又平白获得思考借口的机会,她几乎应该感谢素未谋面的吕夫人,犯一场病,让自己能有足够时间整合思绪。
但听见那个单纯腼腆的男孩也不幸丧父,她漂浮不定的内心突然生出细小的难受来。如果他回来后看见自己已经和赵修函不清不楚,会不会更加难过?她经历过类似的噩耗,知道失去至亲的莫大苦痛,于是就更加后悔当日突发想的撩拨。
起初的吕寅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对象,若非那晚实验室的莫名接触,又有药效所激,他们之间的进展不可能如此迅速。他的正气太诱人了,所以她将错就错,攀着他温暖的臂膀,像话典籍里的海中女妖般将他拉下水。
思及成瘾性极强的同欢散,少女心中对霍珩的恨意也愈发深厚。
身旁的椅子被人拖开,刘墨绯下意识抬头看去,是身穿白色毛衣的林书书。她今日扎的还是和往常一样的丸子头,柔软的低领正好露出修长的脖颈,她高昂着头,精致得像只优雅的天鹅。
后头隐隐传来阮阮的责怪声,随之响起的是男孩压抑的痛呼,兴许是被揪了耳朵:“看什么看?你眼睛不想要了?”
她心情乱糟糟的,整个晚自修也再没说话。
班主任在下课铃前就率先离开教室,其余同学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书包,刘墨绯向来走得慢,便将目光继续黏在数学压轴题上。
刚刚还熙熙攘攘的班级不到几分钟就安静下来,女孩想出最后的步骤,就要写完,却听见头顶少年轻缓的提醒:“有绝对值,需要分类讨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