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牢笼里都关了好多人，之前安婧听到的怪的有些瘆人的声音就是来自那里。绿色的水里泡着的人，他们都极力抬高自己，让自己可以呼吸更多的空气。水里飘得东西更让人恶心，各种死虫子，垃圾，食物残渣，甚至安婧还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女性月经脱落的带着血的膜。

“……安婧,安婧!看着我，”卓然单腿半跪在她面前，用力摇了摇她，让她集中精力看向自己，“宝贝，一会儿会很血腥。本来不想你看，但我觉得有些东西你必须要面对了，我怕我有一天真的保护不了你。我知道你害怕，但我也相信你肯定可以抗过去的，对吧？”

安婧大颗的泪珠掉落下来，卓然伸手不停帮她擦，但怎么也擦不干。她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他恳切的目光中，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了一个“好”字。

幸亏于越在，要不安婧一个人应该是很难坚持下去。卓然在她面前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暴戾。精有些失常的张聪被从水里捞上来之后送到了房间里，卓然在他们面前用尽手段一些拷打他。最后在他死之前，几个医生进来，开始进行无麻醉的手术，将那些早已订好的器官取出。

鲜血四溅，无影灯下，新鲜的血液流到了地上，为原本暗红色的地板增添了一些艳丽的色彩。安婧几乎瘫软在于越的怀里，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身体抖的不成样子。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冲出房间在角落里吐了起来。

“还好吗？”于越轻拍着她的后背，从怀里拿出一罐带着他体温的牛奶，打开牛奶递到她手边。“漱漱口。”

隔着一道门，安婧依然可以听到门的那一侧，男人痛苦的尖叫声，血腥味就算关了门都挡不住，还在不停飘到她的鼻子里。她脸色煞白地靠在于越半跪在地上的腿上，身体紧贴着他，想得到多一些的慰藉。

“应该可以了，我带你出去吧。”于越抱着不再呕吐的她离开了这里。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片充满异域风情的花园。

这里和刚刚仅仅几分钟的路程，但却像是天堂与地狱之别。很难想象，在不远的那边，有那么多人被泡在臭水沟里忍受着各种折磨。而他们最终的命运会不会也和那道带着血腥味的大门里的男人一样，安婧不敢再多想。

已经天黑了，这里几乎没有人，但明亮的灯光将花园照的像白天一样。于越怕她被蚊子咬，带她来到花园中间的玻璃房里。里面的空调有些大，他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抬手帮她擦干额头上的冷汗。

“也不知道卓然抽什么疯，非要让你看那些。小可怜，看你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刚刚吃的都吐了吧？肚子饿不饿？”他温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腹部，让她冰冷的身体有了些许的温度。安婧抓住了他的手，没让他拿开。

“他这些天欺负你了吗？”于越把她的衣服稍微拉下了一点，看到她身上卓然下午刚种的草莓，心里酸酸的。

“真不考虑跟着我？放心，跟着我，我永远都不会让你面对那些。”

“但是，我总是要长大的，越哥……”安婧靠着他的肩膀，浑身无力，但头脑异常的清醒。她明白卓然的用意，也知道自己和于越不是一路人，当然也记得，他当时为了集团的利益，问都没问自己愿不愿意，就把她送给了于妗妍差遣。

“行吧，早就看出来了，你和卓然真的是天生一对。”于越心里虽然不是很爽，但也没说太多，在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然后就把她抱紧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