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后悔涌上心头,之前的种种许诺,她终归是心大,没放在心里,这一次她突然有股强烈的念头,就像信仰一样,无论如何,从这次开始,她都必须,一定保持通讯畅通。
璟儿还在骂人,可喜儿根本无心听,带着微微的求助,对辛霖道:“辛霖姐夫,能不能开快点?”
周璟儿突然安静了。
辛霖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那位从不把世事放在心上的小菩萨,她眉心微蹙,脸色很不好看。
他轻勾嘴角:“好,当然。”
璟儿说不上自己什么感觉,吃醋?对,但是她可以肯定,这酸和纪隶没关系,又和纪隶有很大的关系!她最疼爱的小妹,竟然对别人有了例外。
这种感觉类似你最好的闺蜜有了男朋友把你甩了。
这只是一部分,不贴切,略单薄。喜儿是璟儿最疼的妹妹,从小到大,她照顾喜儿,很多时候像个小妈妈一样,对喜儿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同母的淮子。
淮子如果和别人跑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那个带他跑的人倒霉,摊上自己哥哥这么个货色。
但是喜儿不同,喜儿关心别人,不亚于自己家白菜被瘟猪拱了,瘟猪的杀伤力一定超过普通的白猪!
璟儿突然的沉默,辛霖看在眼里,她眼底的那些小情绪,他了然于心。
喜儿哪里顾忌得到姐姐的小情绪,满心满意,只有纪隶。
孩子大了不由姐。
…………
七嘴八舌的吵闹,让心烦意燥地纪隶缓缓睁开眼,病床前围了一圈人,唯独没有那么没心肝的憨巴。
他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阴郁。眼底青黑,胡茬邋遢,脸色惨白,一脸凶相。
纪雍看了直犯怵,他哥这样,长得再帅,都是恶鬼。
周寅书也不管现在纪隶正躺着,对着好兄弟纪开元就是一阵疯狂输出:“我今天不收拾周喜儿我就不姓周。(骂咧两万句,略。)”
纪开元在一旁劝道:“孩子肯定有自己的事,你别太急!”
“有什么事比自己老公生病住院更重要!周喜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淮子听了直恼火:“爸,你也得了。喜儿也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了,她最近刚调动到毕业班,还当了班主任,学校的事都不够她忙的,肯定是被学校的事情绊住了。”
纪雍也帮着说话:“是啊,周叔,我哥肯定也是不想小菩…嫂子担心,才不联系她的,你说是吧?哥!”
纪隶哑了。
周寅书还没有看纪隶这么没有礼貌过,心里的邪火烧得越发旺盛。
纪隶哥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纪隶哥只想憨巴儿被审判,一解他心头之恨。
纪开元一听,觉得情有可原,老一辈的人,对教师有着天然崇高的滤镜,一听是当了班主任,接着道:“如果是这样,小喜儿也别着急来。这班主任可不好当呢!咱这儿这么多人,还照顾不了这么个块头咯?”
谁要他们照顾?纪隶的脸色越来越臭。于纪隶而言,这场病唯一的价值,就是可以不用拉下脸去找她,还能见她。纪隶的脸色一沉再沉,黑无可黑。
淮子敏感,发现了一丝不寻常,他扯了扯纪雍的袖子,纪雍的懵懵地看过来。
淮子用只有纪雍看得懂的唇语对他道:“你哥和是不是和我妹吵架了?”
纪雍猛摇头,以唇语回:“我不知。”
“叽呀~”门被推开。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门口的喜儿身上。
喜儿的视线,从看到纪隶的那瞬间,就黏在了他身上。
纪隶看到快“恨透了”的人,明明激动到眼都在发光,表情都亮了。可愣是别扭的别过脸,装模作样的看窗外的天空。
他纪隶,是有骨气的!
喜儿给众人微微敬礼问好。然后就到了纪隶身边。
周寅书正准备开骂,被妻子拦住。
淮子和纪雍使了个眼色,淮子拉着自己父母,纪雍拉着他家父母。
病房,只剩他们。
(从送到喜儿后,江辛霖就拉着自家老婆打道回府了,关心的人有很多,他们,默默就好。)
…………
“纪隶哥,吃饭了吗?”喜儿憨笑,坐在病床边,很不熟,很日常的,寒暄道。
纪老板,看窗外的天空,世界,静默。
喜儿撇了撇嘴:“我不知道你生病了。”
纪老板,很委屈,看窗外的眼眸,都酸溜溜的。
喜儿看了看针管,走到没打针的另外一边,不顾他无视的眼,不顾他的冷漠,轻轻抱住他:“我抱你。你不要生气了。”
病房外,一群人,透着窗八卦,所有人,大跌眼镜。
周寅书差点哭出来,他这个丢到猪圈里能胖十斤,只知道吃斋念佛的小女儿,终于有点人样了!
纪开元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乱点鸳鸯谱。
纪雍的手臂搭在淮子肩上,八卦之火点燃了他的五脏六腑。
被抱住的纪老板,看着门外一大家子好的人,一个眼刀甩过去。
都溜了。
纪隶哥除了能降服妖魔兄弟,也能震慑施法长辈。
但,万物相生相克。
纪隶>所有人>喜儿。
但,食物链底层的周喜儿>纪隶。
面对纪隶的无动于衷,喜儿也不气馁,她笑笑道:“我来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