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中校年轻时曾经结过婚,但数年前和妻子离婚后,他的子嗣陆续感染了天花而死去,目前身边没有亲人,听说他早立好了遗嘱,要将死后所有的财產都奉献给教会,怪的是费兹罗似乎没有留下太多的金钱,他每个月都会将固定五十英镑的收入,资助某个人,但这人是谁,看来只有律师才知晓。」
「费兹罗中校的丧礼是什么时候呢?」
「就在这个週日,举行丧礼的地点在伦敦圣母堂,但汤玛斯,你该不会是?」
「没错,虽然在理念上是敌手,但在人之死亡的状态,无论生前如何,都该前去弔唁一番才是。」
「这样合适吗?要知道毕竟费兹罗的立场是坚定的创论者,而你则是演化论的拥护者,而据我所知,生物学家米瓦特正在蓄势待发,写出对演化论及不利的文章。」
此刻阿道斯想,歷史的每一个环节像是已经註定好的齿轮一样,而自己与祖父的灵魂交换,也是歷史必然的一部份吗?透过这样的交换,彼此参与了、或是拨动了那些歷史的进程呢!一想到如此他脱口而出道:「那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实上在奥地利的一位修士……」然而话才刚出口,他瞬间跌坐在地面上,像是骨头都被抽乾般的似的,上半身依靠在沙发椅垫之上。
「汤玛斯你怎么了?」罗伯特连忙上前,但兰伯特的动作却更快,他立即从手中拿出听诊器,并将他领口的扣子给松开,与罗伯特两人合力将他抬至沙发之上,并取来靠垫将他的头部垫高。
「赫胥黎先生,你可以说话吗?现在是哪里不舒服?」
「头疼、晕眩……」彷彿从牙关挤出的字,此刻意识逐渐漂流至宇宙最冰冷的深处,那是连光也无法逃逸的重力场,尽头处是黑洞的虚无与重力压迫,人之为人的思维与道德人格像是要被挤压碾碎般,成了星屑粉尘。
恍惚中只见兰伯特从随身的黑色医药包里取出针头,随着透明液体的注入血管后,疼痛恍若溶解的冰块逐渐消融,他的视线再度清晰,像是从宇宙的边缘找到了返回地面的重力索,思维与理性再度明确无误地于脑部位元经间运作。
「汤玛斯你刚刚真把我给吓惨了,还好你没事,这都要多谢兰伯特。」
为什么会產生这样剧烈的疼痛呢?阿道斯猜想,这就是祖父说的状况吧!只要试图透露一点未来世界的资讯,便会遭到不明力量的反噬,引发剧烈的疼痛。「真是谢谢你,请问你刚刚为我注射止痛的药剂是什么?鸦片吗?」阿道斯想起身道谢,但后者阻止了他道:「不是,是一种新型的镇静剂,从美洲的仙人掌萃取出来的液体,名为麦斯卡林,具有麻醉、缓解的效果,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一点点给你,但请你记得要控制注射的浓度,以免產生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