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我的话,说不好,见谅。”
然后他又强调说:“买来的,归还不需要。”
“谁知道是买是偷的,一百年前趁乱偷的东西还少吗。”又有人小声的嘀咕。
岛的阅读能力还行,为了能看懂中医书,从小就开始学认字,甚至还会认一些比较生僻的词汇。
但他的口语能力不是很熟练,大部分只能连蒙带猜的去蒙,说话小声了他就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有的话岛听不懂,不代表潘孝义听不懂。
从刚才开始这些人就一致对外,故意提一些敏感的话题,当众让岛先生难堪,潘孝义非常的不爽。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岛先生好歹也是宗太太特意请回来的贵宾,既然你们这么不欢迎我们的话,我和岛先生走就是了。”
徐则赶忙站出来把人拦下,不管岛究竟有没有作用,都是姨妈专程请回来的,他必须得把人留住。
好在潘孝义也只是随口说说,主要是为了岛和自己的面子,不是真的要走,否则他没办法跟宗太太交代,徐则说了两句话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退场的念头是打消了,但潘孝义心里这口气还没消。
“岛先生今年都已经八十岁了,还愿意千里迢迢飞过来,那是看在你们宗先生和宗太太的面子上,不然我们才不会来这一趟,没想到我们居然这么不受欢迎。”
徐则想问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受欢迎吗,可惜由于身份关系让他没办法畅所欲言,不然他都想怼潘孝义了。
“老大夫们说话比较直,大家交流意见都是这样的,向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但是大家心胸宽广,听完都不会往心里去。”
潘孝义怎么觉得他是在指桑骂槐,说他跟岛心眼儿。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心眼儿小,上百年前的旧事还记在心里耿耿于怀,一个个提起来恨得咬牙切齿,要大方就真大方一点,别再把陈年旧事翻来覆去的拿出来说。
潘孝义敷衍的笑了一下:“是吗。”
“你看你和岛先生不也是一样,尽管是和白小姐初次见面,照样把白小姐编写的医书批判的一文不值,白小姐也没跟你们急眼吧。”徐则似笑非笑的说道。
潘孝义:“这哪里一样,岛先生说的是事实。”
杨衍文:“那我们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
绕来绕去,又把话绕回去了。
但徐则肯定不会让他们再吵起来了,再吵的话这就不是医学交流会,变成吵架会了。
然而没等徐则说话,就听白芥穗说道:“那不如就说说的我跟我师父的医书吧,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想听听岛先生的见解。”
岛听了个大概,潘孝义翻译到一半岛就明白了,挥手让潘孝义不用再翻译了。
“可以,几个严重问题,我说说。”
岛脾气还是不错的,看起来没有什么架子,人也挺有礼貌,不像潘孝义那样骄傲自满。
他把医书放桌上翻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支钢笔,落笔前还征询了白芥穗,问她可不可以在上面做笔记。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他才落笔圈出了好几处他认为有问题的地方。
他不仅把有问题的地方圈出来了,还在旁边注明了正确药方,省得他一一解释了,大家自己看就能看懂。
岛在写的时候,大家都围在旁边,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农本经》里面记载的药方吗?”
“还有这个药物炮炙,不就是《炮炙大法》里面的。”
“这个眼疾的方子,我在《眼科秘书》里看过。”
不怪岛写的药方眼熟,他写出来的几乎都是中医书上的内容,其中还有部分医书药方早已经流失了。
今天出现在岛手下,无法不让他们感慨万千,愤懑至极。
岛改了几个方子就停笔了,他的任务不是帮白芥穗改药方,而是让白芥穗看看,什么才叫合格的药方。
潘孝义:“看到了吧,岛先生这个才叫良方,你下来还是多研究研究吧。”
不愧是个合格的发言人,岛都没说话,他先发言了。
白芥穗瞄了一眼岛写的东西,心里了然的笑了笑。
“诚然岛先生熟读众多医书,对各类古法药方烂熟于心,写出来的药方和医书里别无二致,但如果我编写的药方治疗思路和古人都一样,没有新鲜的药方和治疗思路,那编写医书意义何在?不是每一个病人都会规规矩矩的照着医书来生病,仅守着古人留下来的医书是不够的,要不断的创新和改良,去适应更多的不同的患者。”
黄副会长大赞道:“可不就是,抄药方谁不会抄,难得的是治病的思路。”
潘孝义和岛叽里咕噜交流了一通。
“创新也要有意义,但你的创新和改良没有任何价值,你列举出来的部分病案,现有的药方都能解决,完全没必要用你们创新优化的治疗思路和药方。”
白芥穗懒得多费口舌:“辩论太浪费时间了,你跟岛先生愿不愿意来试试看,看到底是你们的治疗方案快,还是我的治疗方案快。”
潘孝义又和岛交流了一阵。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岛先生愿意配合,你想怎么试?”
潘孝义看起来比岛还要自信。
白芥穗打量着他,微笑道:“那就你当样本吧。”
潘孝义傻眼了:“我?我怎么当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