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层层迭迭的回廊道:“罢了。我连郎君都不知道在何处,现在想这些也太早了些。”
当夜,时清来同翠钰对账单的时候,翠钰便和时清说了此事。时清闻言只是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她未来会嫁怎样的人家?她现在见着你有这么多物什,可这大多也都是撑撑场面给外人看的。姐姐嫁的是当朝户部侍郎,面上总是得好看些,不然还叫人笑话。只是这些我又不好与她明说。”
“罢了。”翠钰叮嘱时清:“我也就是跟你说一声,小丫头有了成婚的心思,咱们总不好误了她才是。我同你说也就是叫你听着点,我那也会帮她盯着,万一遇上了合适的人家,还是得早做打算。”
时清点点头,心里头一直惦着之前叫雪雁白白失了身子的事。
回屋见了卫至远,便同他说:“之前伺候你的雪雁你可还记得?”
“夫人送来的侍妾,不敢忘。”卫至远低头看着兵书语气里还有些泛酸:“能做你的姐妹可真是一生幸事。”
言下之意,做她的丈夫可真是个倒霉蛋。
这些日子时清虽没有与萧衍霖私会,可忙着翠钰的事,其实也顾不上和卫至远温存。
时清咬了下嘴唇,艰难地说出那个在她心里酝酿了很久的话:“我们,和离吧。”
曾经,她以为不爱的婚姻不过是相敬如宾。可是后来她才明白,躺在一个不爱却又很好的人身边,内疚的滋味是要比一个人寂寞的深夜更难熬的。
她并非是为了是心安理得地和萧衍霖苟合才要和离,她是真的没法再辜负卫至远的真心。
“所以你是,都不想再看见我?”
卫至远依旧是那副看兵书的模样,只是拿着书的手有些颤抖。
时清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解释,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利益交换,可这些话卫至远是听不进去的,时清只得说:“爷想要的,只怕妾给不了。既如此,还请爷另寻良人吧。”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良人?”
这话给时清问住了。
成婚这些天,她其实一直没想明白卫至远到底看中她什么。是因为她是明媒正娶的妻?那再娶就是。还是因为卫至远渴望一个家?那要是有真心愿和他过日子的,他们的日子也一定会过得很好。
卫至远是那种如果认定了一个人会疼爱入骨的人,当真是最佳夫婿。只可惜时清的心里装了一个萧衍霖,再装上一个萧衍霖的报复,再盛不下许多了。
当晚,卫至远扔下书,去了雪雁房里,时清是知道的。
雪雁怎就愿意同卫至远重修旧好,这事时清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次日,雪雁到正厅来给时清敬妾室茶,时清的心里一半是欣喜一半是苦涩。
看雪雁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时清就知道卫至远一定会好好待她。可自己一直想要推出去的人终于出去了,时清以为自己会轻松一点,却没想到心里竟还有些难过。
不过这种难过很快就被闲言碎语带来的麻烦事所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