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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加上了期限,都会忽然变得珍稀。
从前日子得过且过,戴珊沫现在每天都睡不好,特意订了个早起的闹鐘,却都在响起前就睁开眼,枯等着铃声出现那刻。
早上八点,那是曾杰习惯固定时间晨跑,回到家的时间。
早一分晚一点,或许到他家不是扰人睡眠就是扑空,都不是戴珊沫想要的。
考到驾照后多用机车代步,戴珊沫简单梳洗打扮,抓着八点半的时间出门,先到附近的早餐店包了豆浆包子,才拐往曾杰家。
从那天后就没交还过钥匙,拎着热腾腾的食物,戴珊沫熟门熟路的开锁,进屋后才在餐桌放下手上东西,房子主人就一身清爽家居服,显然刚沐浴完,用毛巾擦拭半乾头发,踩着拖鞋走来。
「好香。」懒懒地把头靠在戴珊沫肩膀上,曾杰浓黑的眉头皱着,却与情绪无关,只是习惯使然,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好接近。
早看惯曾杰这模样,戴珊沫完全没有肩上靠着凶恶煞的自觉,反而笑了起来,张罗着让他吃早餐。
「刚买的,这家豆浆很有名,我还排了队才买到。」
「是吗?闻起来也只是普通的豆浆呀。」漫不经心地说,他把吸管放进嘴里,吸了几下,还是一样的风凉话,「以后不要浪费时间去排队,吃起来和路边摊没差多少。」
「还嫌就不要喝呀。」她想抢回豆浆,被他轻易闪过,手上捏着包子就往沙发走。
「我就喜欢吃路边摊,喝这个正好。」说着,曾杰直接喝了一大口,用行动证明自己没说谎。
简直在耍人!戴珊沫气恼地举起沙发抱枕,扔掷的动作在看到他脸上无法遮掩的疲惫时,又停了下来,怎样都下不去手。
对着她虚张声势的动作无赖一笑,曾杰咬着包子,伸手在沙发一拍,没有说话,戴珊沫却读懂了。
抿起嘴,她有些憋屈,还是忍不住迈开脚步,一屁股在他身旁坐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戴珊沫想了很久,最先回忆起的,竟是从前少年的他,站在大街口朝她伸手,问了句:「你要吗?」的场景。
没有踌躇犹豫的馀地,只有行动与否的选项,清楚表明着,她不要便是错过,机会仅此而已。
曾杰的问句,和他的行事作风雷同,就像根笔直的线条,即便转折,也没保留任何圆滑,只是蛮横的直角,找不到分毫缓衝,尖锐逼人。
犹豫想像放在曾杰身上,只有浅浅的阴影,太过单薄无力,根本拦不住他。
这样的人太过张扬,太过胡闹——才能让她为了追上他,必须学会奋不顾身,从单纯的想要,变成我要。
三个月也无所谓。她要,当最接近刺蝟腹部的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