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爱贫嘴!」聿珏忍不住笑骂,玉指戳了戳她胸口;湘君抓起她的手来张嘴欲咬,给她硬生生缩回去,换上一张似水柔唇。
吻过一回,湘君语重心长地低喃:「所以,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聿珏轻咬上她的咽喉,引来一声娇柔嚶嚀,又因她这句话,活像是给人当面泼了盆冷水。
「虽然我想说,跟咱抢你与下手害我毕竟是两回事……」聿珏囁嚅着,眼角馀光望向给湘君搁在琴桌上的玉女剑,踌躇之后,终是松口道:「我明白了,听你的,日后若大姊来邀,没你相伴,我绝不赴约,行么?」
自己费了许多口舌,却只勉强换来这么一句诺言?湘君皱眉,转而想想,这大概亦是聿珏短期内能做出最大的承诺了。
「嗯,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若与长公主相谈,可千万别说溜了嘴,我想她一定不愿意让你知道,她曾想方设法的要来拉拢我。」
「你放心,我没这么笨的!」
你是不笨,只是单纯仁厚的叫人心疼。湘君心底默念着,勉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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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这般说,聿珏之后又与聿琤密切来往了两三回;许是因为谷燁卿、聿珶、聿璋等人不是去了离宫,就是不在京城,除了平常往凰寧宫那儿去给皇后请安外,姊妹俩间暇时便找机会腻在一块儿。
湘君又恢復了之前那样与聿珏形影不离的姿态,见聿珏与聿琤这般亲厚,纵然心底仍忧虑着,到底没发生什么明显事端,也只是小心提防着。
入冬后,降下了第一场瑞雪,整座皇宫都给染成一片银白,终于听闻了谷家兄弟二人领着将士班师回朝的消息;谷燁樊虽为这次征剿两湖贼匪领军者,于朝臣前上奏时却是将泰半功劳都分与了谷燁卿;皇帝大悦,除了封谷燁樊宜信侯外,又让谷燁卿从一宣节副尉擢升至奋威将军,以彰显他策驍勇之功。
至此两兄弟终是不辱父威,都成了大煌的将才;消息一传回了谷家,最为欣喜的莫过于双亲了,尤其是谷夫人,先差人去买了鲜鱼燉汤,杀鸡宰羊的,又亲自擀了麵皮做饺子,备足兄弟俩吃惯了的家常菜,要来摆宴洗尘。
翌日,消息传开了,闻讯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就连曾与谷燁卿谈过婚配一事的尚书大人千金都随着爹爹一道上门。昇阳侯府于是大举宴客,谷燁樊偕同妻子穿梭于宾客之间,一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尚书千金范冬兰等了又等,终是不见谷燁卿现身,琢磨了好些会儿,才终是鼓起勇气,抓了谷燁樊问:「谷将军,小女子找燁卿哥已找了一些时候……怎没见着他?」
谷燁樊面有难色,对着她以及她身后的兵部尚书拱手赔罪道:「燁卿他身上有伤,加诸这南北天候变化剧烈,一时不察病了,于是便没给他出来见客。」
范冬兰一脸失望,「我还以为能够见着他了……」她自腰间取了绣囊,里头装着一颗通体翠绿的猫眼玉,「这是小女子得知你们班师返京时给他挑的;小小贺礼,不成敬意,还请谷将军替小女子转交,顺便慰问他一番。」
范冬兰轻声细语的,说起话来甚为恳切,谷燁樊是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只得点头允诺了。
他身旁的妻子褚千虹一脸欲言又止,知道爱妻心直口快,为免说溜了嘴,他赶紧拜别了范尚书一家,拉着她就走。
果不其然,才离开没几步就听见褚千虹喃喃说道:「我说小叔做啥避不见面?」
谷燁樊赶紧把人拉回室内,差点与出菜的厨子撞成一团,「他确实有伤在身,不欲见客,我也没法子!」
褚千虹与谷燁樊身量相当,两人都曾投身军旅,她在嫁入谷家之前更曾夺过武举榜眼,身手甚是了得,不过嫁予谷燁樊后便脱离营伍,专心侍奉公婆。
她双手抱胸,面露不快,表情举止,皆像极了那江湖儿女。「莫不是就躲着那范姑娘来着?」
谷燁樊不语,表情却是道尽一切。「嘖!都已经做将军了,还这般婆婆妈妈像什么话!爹娘与你也都由着他?」
「哎!你别挑这时候同咱撒气嘛。」谷燁樊赶忙安抚着娇妻,「客人这般多,放着爹娘招呼,忙不过来的;咱们赶紧忙乎去,你往昔那些个军中同袍方纔不找你比酒呢?你不去同她们喝几盅?」
一提到酒,褚千虹立马便给谷燁樊说服了;正当宴席气氛热络之时,侯爷府管事急冲冲的奔了进来,寻着谷仲良说了两句,他一听了,连忙拉着谷夫人赶往大门。
「二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