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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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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是工作,和私下不能混做一谈。」陆寻易虽然是个醋罈子,不过他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工作上的事,儘管吃味,他还是体谅的。

「你说的喔!那你不能再老是跑到现场恐吓和我演对手戏的男演员了!」

「我哪有恐吓他们?」

「你站在那里就够吓人了啦!」

「你少转移话题喔!我现在是在说那男的!」

「就说是同学了嘛!」

「同学会这样亲密吗?」

「拍照当然要靠近一点啊!不然怎么挤得进去镜头里面?」

「明明就只有你们两个在拍!」

「哪有啊?」

「明明就有!」

「明明就没有!」

于是,回家的那段路上,他们为了这件小事拌嘴,直到晚上睡觉,陆寻易还在说这件事,田荔葵被烦到不行,乾脆将耳朵塞上棉花,倒头就睡……。

田荔葵毕业后,正式加入「蒲公英」剧组,为了让田荔葵更快抓到「尹岁琳」这个角色的感觉,她的第一场戏便是与第一男、女主角的翻脸戏码,在这场戏中,尹岁星发现尹岁琳过去所陷害自己的事,而去找尹岁琳算帐,季元忻也因此正式与尹岁琳决裂。

由于这是一场车拦车的戏码,所以各个演员一早就在一旁接受教练的指导,拍摄团队封街的大阵仗加上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眾演员,使得围观民眾越来越多,场务还得多派些工读生来维持秩序,才得以拍摄。

导演要求尹岁星必须在雨中气愤地给尹岁琳三巴掌,但饰演尹岁星的演员始终无法下狠手,频频ng,田荔葵就这样站在雨中让人打了十多下巴掌,脸颊早就红通一片,导演这才下令休息,等到红肿稍退再继续。

「还好吧?」丁瀧关心问候。

「你说呢?」田荔葵一边用冰袋敷着脸,一边裹上大毛巾,以免生病。

「对不起!对不起!」饰演尹岁星的演员拼命道歉。

「ok啦!你等一下就用力打下来,不用客气的!」田荔葵也不是第一次演被打巴掌的戏了,长痛不如短痛,一次狠狠打完、痛轻松多了。

经过一番折腾,这场打戏总算拍完了,接下来便要拍摄尹岁琳目送季元忻和尹岁星离开,并且悲愤地摔破原本要送给季元忻的红酒。没料到,酒瓶摔碎时的碎片竟不小心割伤了田荔葵的脚,伤势虽然不严重,但也留了不少血,还好意外发生时,田荔葵一下子也没注意到,导演也未喊停,才能一次ok,而託这个小意外之福,导演道是拍到了很棒的镜头,见血的戏剧张力更大、效果更好,也算因祸得福了。

「你最近也太倒楣了吧!」丁瀧细想这段日子发生的事,餐厅事件、宝宝事件、酒瓶事件,田荔葵好像老是遭到横祸。

「我也觉得,是不是要去拜拜啊?」

「你信那些?」

「寧可信其有嘛!」

可惜,就算田荔葵去求拜佛,她的霉运似乎还没结束,拍摄期间她就大小伤不断,平常在家做菜也会不小心割伤手,简直就是祸不单行。

不过,也不是没有半件好事,结束了两个月的拍摄后,「蒲公英」拨出了第一周就开出红盘,之后好几週,更是稳坐同时段的第一名。饰演反派的田荔葵自然引来不少骂名,但更多的是突破演技的佳评。如同当初陆寻易预测的,尹岁琳虽然做错很多事,可也值得同情,因此也得到了不少死忠粉丝。

某天下午,夏初觅和田荔葵趁着有空,相约一起去逛街,路上偶尔办起小签名会,她们两人在百货公司绕了许久,夏初觅察觉田荔葵老是东张西望、心不在焉,像是在找甚么东西似的。

「你干麻啊?看甚么?」夏初觅好地问。

「我也不知道。」田荔葵耸耸肩说:「最近老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看,感觉很不舒服。」

「废话!你现在可是当红偶像剧的主角,当然一堆人盯着你看啊!」

「也是。」

「别想那么多了,我肚子也饿了!去吃点东西吧!」

「好啊。」

田荔葵才刚说完话,一踏上手扶梯就马上摔了一跤,幸好夏初觅及时扶住她,不然难保她的手指不会被捲进手扶梯里去。

几个月后,「蒲公英」拨出完毕,应观眾热烈要求,电视台决定另开时段重播,田荔葵的名字在台湾几乎无人不晓。「蒲公英」的热播不只将一眾演员推向高峰,就连发行的电视原声带等周边商品也跟着热卖,剧中饰演男主角季元忻和女主角尹岁星演员更分别被入围「金鐘最佳男女主角」;而田荔葵因戏份较少,经审查后亦被提名「金鐘最佳女配角」,同样也幸运入围;至于丁瀧入围「金鐘最佳男配角」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毕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入围金鐘奖项了,他虽然是歌手出身,但在戏剧上的表现丝毫不输歌唱事业;除此之外,「蒲公英」剧组也入围多项奖项,可以说是本次「金鐘奖」的大热门。

入围名单公佈后,剧组便召开记者会,记者会之后便是小型庆功宴,预祝「蒲公英」能够满载而归。当时,所有主要演员都到齐了,唯独缺个田荔葵,因为陆寻易一向禁止田荔葵参与记者发布会,就连上节目访谈也不准,一来是怕田荔葵不小心说错话,引来争议;另一方面,这样也可以保持田荔葵的秘感,适当的曝光是必须的,但过多的话便会让人感到乏味。

儘管田荔葵没办法和剧组一起庆功,陆寻易在家也没忘了奖励她一番,只是本来在餐桌上吃着大餐,没一会儿就无缘无故跑上床了。

田荔葵跨坐在陆寻易的腿上,两人相拥而吻,陆寻易延着她的脖子、锁骨,一路吻上胸口,他觉得时候到了,正要脱去田荔葵群下的贴身衣物时,却被田荔葵抓住了手。

「等等。」

「又来!」这几年来,每当陆寻易以为有机会和田荔葵亲密而出击,最后关头总会败兴而归。他无奈又不平地抱怨说:「都四年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变成得不正常了!」

「你有两隻手可以用嘛!」

「这个问题不是两隻手就可以解决的!」

「不然就上网去买些道具嘛!我帮你付钱也可以喔!」田荔葵故意调侃他。

「如果你是男的,我绝对会照三餐揍你!」陆寻易对于田荔葵的白目只能容忍。

「偏偏我是女的。」田荔葵得意的说。

「是偏偏我爱上你这种女人!」

「乖!」田荔葵摸摸陆寻易的头,接着说:「那我先去洗澡囉!」田荔葵说完就进浴室,丢陆寻易一人在床上。

「不跟我做爱,你不怕我去找其他女人吗?」陆寻易对着浴室喊话。

田荔葵开门、露出一颗头说:「你去找其他女人,那我就找其他男人!」

陆寻易一听,心头震了一大下,这玩笑可不能开,田荔葵现在还不算完全爱上自己,随时有可能和别的男人跑了。

「当我没说!你洗澡吧!」

其实田荔葵也知道陆寻易是在开玩笑的,这么多年,他的心意如此明显,田荔葵自然明白,她也问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爱上这个狂妄的总裁了?

听到田荔葵入围金鐘的消息后,kk已经开始迫不及待想为田荔葵好好打扮一番,让她成为星光大道上最抢眼的女星,所以特地约了田荔葵试装。

「kk,这些东西看起来很贵耶。」

「废话,光是你这副耳环都三十万了!」

「可是我买不起啊。」

「放心啦!这些都是厂商赞助的,不用你付钱!」

「那如果弄不见了怎么办?我看我还是不要戴比较好!你不知道,我最近衰爆了。」

「不会啦!就算不见,你又不是赔不起,就算你赔不起,总裁也会帮你赔的啦!别担心啦!」

几次换装后,kk大致有谱了,知道该让田荔葵以甚么造型出场后,她才放过田荔葵,让她回总裁办公室。

她进去时,陆寻易正在和周子修讨论下週要去马来西亚出差的事情,伊甸在马来西亚举办了一场大型选秀会,下週是决赛,所以陆寻易必须过去担任评审之一。

「那我就订下週二晚上九点的机票了,一样两张对吗?」陆寻易即使出差,也总是带着田荔葵,所以周子修心想这次也不例外。

「我要留在台湾。」田荔葵说。

「为甚么?」陆寻易和周子修异口同声问道。

「我最近还是乖乖待在家比较好,感觉一坐飞机说不定马上就飞机失事。」

「太夸张了吧!」周子修说。

「她不想去就算了,反正才去三天。」

于是,四年来,陆寻易第一次单独出差。

夜晚,田荔葵躺在硕大的双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喝点温牛奶,看能不能比较好入睡。她端着温牛奶回到床上,喝了几口后就把杯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不自觉深叹了一口气。

今晚,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这所大房子,昏暗的房间感觉比平常宽敞了两、三倍,其实她是知道原因的,她转头看着左侧的床位,过去的四年陆寻易总是躺在她左边,今天他却不在。没人在她洗完澡后毛手毛脚;也没人在睡前和她斗嘴;更没人拥着她入眠。

值到这一刻,田荔葵才了解原来她是如此习惯陆寻易的陪伴……。

田荔葵本来想安分一点、避开厄运,才决定留在台湾,没想到即使如此,她也不得清静。隔天一早,她才刚起床、吃完早餐,一开电视,便看到令她瞠目结舌的新闻标题︰「伊甸总裁出轨,参赛者成小三」。

「伊甸经纪公司总裁陆寻易昨夜抵达马来西亚,原计画今晚参与该公司举办的选秀会评审,却被爆出昨晚与其中一名选秀选手在饭店私会,陆总裁与知名艺人田荔葵公开交往四年,至今首次传出出轨消息,究竟是……。」

田荔葵坐在沙发上,看着主播的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进去她在说甚么,只觉胸口一阵闷痛,让人呼吸困难,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傻做了多久,直到一通电话铃响,才将她拉回现实世界。

她拿起手机,看见萤幕显示的来电名字显示「阿寻」,一瞬间,想哭的感觉涌上心头,几秒内,萤幕上沾上了一滴滴的泪水。最终,田荔葵还是没有接起这通电话……。

一整天,电话铃声伴随着啜泣声充斥在整座房子里。

田荔葵窝在沙发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她已停止哭泣,但此刻感觉更难受,她的头好昏、胸口好痛,甚么也不想做,好想就这样睡着,但怎么也睡不着……。

「碰」的一声惊动了田荔葵,她赫然起身,望向门口,陆寻易正一脸铁青、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看得出他应该是一下飞机就直奔家里,连搭电梯都等不及,一路爬楼梯上来的。

当他们四目相接的那一刻,周围的空气像是冰冻了一般,冰冷的让人快窒息。

「你……看到报导了?」陆寻易瞧她那种反应也猜到了。

「……。」

田荔葵没有回话,只觉得现在特别不想见到陆寻易的脸,于是迅速起身、衝进房间,陆寻易立即衝上去,但晚了一步,田荔葵已经躲进房间并将房门牢牢锁上。

「你听我说,那个报导不是真的,是那个女人自己跑到我房间向和我交易,帮她拿第一名的,但是我没答应,我马上就叫她滚了!真的!」陆寻易在房门外心急如焚,拼命解释:「你要是不信,可以问子修,我之后就和他一起去喝酒了!你听到没有啊?」

陆寻易急着跳脚,门的另一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而陆寻易在努力说明当晚的情形时,手机也不停的响起,毕竟陆总裁出了这么大的花边新闻,今天伊甸的公关部也接到几百通的询问电话,陆寻易现在是公私两头烧。

「不是说了照子修说的发声明稿吗?我没做就是没做!还有我明天进公司,不要看到门口有记者,全给我处理掉!」

等公事处理告一段落后,时间也已悄然过了许久,外头也已经漆黑一片,陆寻易掀开窗帘看看门口,原本聚集在那里的十多名记者已经不见踪影,但依陆寻易的经验,他们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或某辆车上,等着随时逮人拍照、捕风捉影。

陆寻易走到卧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说:「葵,我有话跟你说,你开门!」

「我没有话跟你说。」门的另一头传来微弱的声音。

「我刚才不是都解释给你听了吗?我没有跟她上床!没有!」解释了老半天,陆寻易已经显得气急败坏。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不爽嘛!」

田荔葵的一声怒吼,十足让陆寻易吓了一大跳,除了在演戏时,这还是田荔葵第一次如此激动的喊叫。说实话,田荔葵当然知道那篇报导可信度不高,不过拍了几张照片、看图说故事而已,冷静下来思考后,她也相信陆寻易不会背叛自己,但心里还是嚥不下那口气,就是忍不住生陆寻易的气。

陆寻易虽然因为田荔葵的声量而感到震惊,但听了她的话,心中放心不少,至少田荔葵相信他没有外遇。

「既然你相信我,就开门让我进去。开门!」

陆寻易不停地拍打房门,希望田荔葵应允。突然,门门开了,田荔葵已经换好一身轻便的外出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边。

「开门!开门!你如果不开门让那个女人进去就没这么多事了!」

「我怎么知道她是想跟我上床啊?」

「骗鬼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走开!」田荔葵伸手推开陆寻易,反被陆寻易捉住。

「你要去哪?」

「放开我!」田荔葵甩开陆寻易的手,她说:「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已经一点了,你还想去哪里?」

「我刚刚已经打给kk了,我去她家住。」

「我开车送你去。」陆寻易怎么说也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知道现在顺着田荔葵、让她静一静要比强逼她留下适当多了,所以也就没再阻拦。

「不用了,我自己去。」

「好吧!那你等十分鐘之后再出门!」

「为甚么?」

「我先开车引开那些狗仔,你再搭车过去,如果还是不小心遇上了,就赶快离开,知道吗?」

「……。」田荔葵点了点头。

于是,陆寻易上了车,一开出停车场,果真就有一、两部厢旅车跟着他,陆寻易开着车在市区绕了将近一个鐘头才回到家。之后他稍微看了一下文件,澡也没洗就爬上床,刚上床躺平,就听到客厅传来铃声,他一听,是田荔葵的手机,她刚刚八成是急着出们,所以忘了拿。

陆寻易走到客厅,看到是kk打来的,于是接起电话。

「喂?葵姐吗?你在哪里啊?」

「她不是去你家了吗?」

「总裁?」

「她不在你那里吗?」

「没有啊!我就是想她怎么这么久,是不是不来了?」

陆寻易看看时鐘,已经四点半了,他心里不由得开始害怕,他马上衝下楼去找警卫,询问之下,警卫说他有帮田荔葵叫计程车,也亲眼看她上车,只是田荔葵到底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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