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衣服,低下头继续画图,随口便说道:「星期二才穿过,你还有其他的衣服,去换!」
「我喜欢这一套嘛!」她恨死了,他为什么记性这么好。
「喜欢也不行,我看腻了,去换。」他连头都没抬起来。
〝看腻了〞,对啊,自己早就厌烦这样了,为什么要如此委屈自己,她忽然觉悟了,「我搭不出来,要就这套!」她索性摆明自己的态度。
「那我们现在出门去买。」他丢下手中的笔。
她跺脚道:「你怎么这样嘛!」
「我怎样?」他的目光平静无波。
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她气急败坏道:「你有那么多事要做,为什么非要管我穿什么嘛!」她几次半夜起来喝水,发现他还在书桌前埋头苦干。
他拿起笔继续低头工作:「因为我看了不舒服。」
「那你就不要看我嘛!」她回呛。
「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怎么可能不看你,少囉嗦,快去。」他不为所动。
「不要,我搭不出来。」她火大了,决定坚持到底,坐在地上耍赖。
他起身往外走去,她现在也了解他的个性、行事风格,知道眼下状况不对,「你要干嘛!」她跳起来拉住他。
他瞇起眼看她:「我去看你还差多少衣服,居然会让你不知道要穿什么。」
「我有很多衣服了,已经够了,是你龟毛不让我穿这穿那的嘛!」她抗辩。
他吹鬍子瞪眼地看她,质问道:「我什么…龟毛?」
她发现说错话了立刻改口道:「不是啦,是你…你要求高、品味高啦!」
「既然承认我品味高,那当然就要听我的。」他甩开她继续往她房间走。
「唉呦,你这个人怎么那么难搞嘛!」她快步追上他。
两个人站在夏曈曈的衣帽间里,原本空荡荡的衣桿上现在已小有规模,从最初的三分之一个墙面发展到四分三个墙面。
他看了看眼前的衣服:「怎么就只有这些?」
她脱口而出:「什么叫只有这些,嘿,拜託,这已经是我带来衣服的一倍了好吗?」
他翻看着衣服:「原来那些不能算。」
「原来那些…,」她疑惑地看着他,忽然领悟他的意思,气呼呼地直问道:「为什么我带来的衣服不能算?」
「那些只能在洗衣服、煮饭的时候穿。」他瞟她一眼。
她愤愤不平道:「你…你什么意思?」这太打击人了。
他看着她说:「你把这些打包扔…,算了,这星期六就送去救世军,也许会有人要。」
居然要丢她的衣服,她气得瞪圆了眼睛,口无遮拦道:「你莫名其妙,…你太过份了,气死我了!我不要跟你说话了,出去,你出去。」她伸手推他。
推他不动,她改拉他的手肘:「我不要你看我的衣服,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要你管!」
腰上一紧,「啊!」她大叫一声。
陶景川一个使劲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然后一隻手就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就像当年整治弟弟陶景岩一样把夏曈曈夹在腋下腰间。
陶景川跨步走到衣桿前厉声道:「你自己看看,不是小猫、小狗、小熊就是小花、小草,还有什么爱心、星星,什么乱七八糟的字,这些能穿去上班吗?你看事务所里哪个人穿这样的衣服?」
「…」她整个人都傻掉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他低头看着她,教训道:「你还是工读生吗?大学毕业八年了,你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你当厂长特助难道也这样穿?」
她终于回过来,听懂了他说的话,只是这样被他夹持着,她只能弱弱地说:「那个,那工厂里都穿制服…」她想起那陪伴她五年的灰色衬衫与铁灰色的长裤与外套。
他失笑道:「呵,难怪了,你在那里做了几年,四年、五年?」他手臂用力一拦把身体下滑的她给托起来。
「五年,从工务助理开始做了五年。」她小声道。
他低头看她:「你穿了五年的制服,就被制服同化了?」
没等他说下去,夏曈曈受不了腰部的疼痛,抓着他的手:「可不可以先放我下来,腰好痛!」
他将她从手臂中解放下来,她只顾着疼痛的腰,竟忘了陶景川还在场,猛然拉起上衣查看自己的肚子。
一片雪白肌肤,上面几道被衣服縐摺压出来的红痕,他一看便皱起眉头:「怎么,伤到了吗?」
他蹲下身子看她的肚子,同时大手立刻就抚上去,担心道:「很痛吗?」
他的手乾燥而温暖,摀在痛处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小声道:「还好啦!」
「你为什么总要惹我生气呢?」他虽是责备的口气,但一手扶着她的后腰,一手便轻轻地揉着她的肚子,她的皮肤真是细嫩柔滑让他爱不释手,不觉就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