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些美好回忆只能残留在艾莉森心中。
蓓琪被当成连续杀人案件的第一名被害者,为中央市的黑暗揭开序幕。
艾莉森到达案发现场时简直快要失去意识,她无法接受仅剩下血渍、肉屑和染红衣物就是好姐妹遗体的现实。
残忍的兇手没有留下任何蓓琪完整身体的一部份。
连指甲都被啃食的一乾二净。
这让艾莉森请假在家哭泣了整整一个礼拜,她患得患失、悲伤哀痛,七天过去后支撑她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力量只有一个。
那就是復仇。
只剩下復仇。
唯有替她报仇血恨,才能抚慰姐妹在天之灵,这是艾莉森坚定不已的信念。
儘管在亲眼看见豺狼人之前,艾莉森始终不相信网路上关于吃人怪物的谣言,她讲求真相、一切眼见为凭。
就在担任诱饵被怪物掳走时,艾莉森知道传闻是真的,而自己死期将近也是真的。
她悔恨自己无能为力,连续杀人犯就在眼前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束手无策成为他们腹里的食物。
以如此卑微的姿态到蓓琪的灵魂面前痛哭流涕。
「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倒那群怪物的,」菜鸟警员虽然被復仇驱使行动,不过大部份的理智并没有失去,他明白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非找出那位戴毛帽的年轻人才行,他才是帮蓓琪復仇的关键钥匙。」
但奥兹身在中央市的哪个角落艾莉森没有半点头绪。
虽然有警局资源可以使用,不过现在擅自逃离了医院监控后,肯定没有立场回警局调阅资料。
眼下掌握的唯一线索只有护士桑雅给的联络资讯,她表哥卫斯理对于食人怪物极度着迷,也许真有能够找到豺狼人的方法也不一定。
艾莉森从口袋里掏出皱到不行的白色名片卡,上面写了卫斯理的名字还有一串细长的电话号码。
「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菜鸟警员拿出智慧型手机,她暂时封锁了局长和所有同仁的电话,以免干扰追踪敌人报復血恨的节奏,「就算是桑雅口中的变态表哥也得试试才行。」
艾莉森戴着太阳眼镜和口罩,在小道暗巷里快步行走。
她知道同仁们已经分配站在各大交通要道,例如地下铁、机场、边境出入口等地方,只要自己出现就会被同仁抓住。
运气够好就回到医院休息。
运气不好就得蹲在牢里几天,等上面长官气消为止。
所以菜鸟警员刻意避开那些要道,朝一般警察巡逻时的盲点地带移动。
「好,拨出去,」输入完卫斯理的手机电号后,只等待艾莉森把通话键给压下去就可以朝报仇血恨迈出一大步了,「拨出去呀艾莉森!你不是要帮蓓琪復仇吗?」
不知为何犹豫了。
艾莉森盯着手机萤幕,萤幕中央的通话键却像是个艰难决定,让她指尖不断颤料无法动作。
「快按呀艾莉森,难道你以为放下仇恨、选择接受蓓琪的死一切就会过去了吗?」
艾莉森不停捫心自问,泪水悄悄出现在眼角泛着光芒。
「蓓琪……蓓琪……为什么,」艾莉森靠在暗巷的脏墙边忍耐,昂首闭上眼时眼泪全流了下来,「为什么是你,死的人为什么是你……」
不要哭,艾莉森。
「为什么不是我代替你遭受如此痛苦虐杀?」
不能哭,艾莉森。
艾莉森咬牙切齿,一股巨大的痛苦在心里膨涨、燃烧体内所有脏器,即使是最煎熬的部份她还是一个人撑过来了。
但压抑太久导致精和身体的耗弱在此时浮现出来。
崩溃。
艾莉森张开嘴巴仰天大喊,喊出的却是无声哀嚎。
她对蓓琪的思念到达极限,整个人坐倒在地嚎啕大哭,像个永远无法长大的小孩子气力放尽般哭泣着。
无论的艾莉森从没想过祈求明。
她从小就瞧不起那些迷信的傢伙,有好事发生就急着感谢,有坏事临头则马上推给魔鬼,完全不检讨自己到底做对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唯独这一次……
唯独这一次,艾莉森透过眼泪抬头祈求,祈求那从未见过的天,恳求那任何有办法赐给自己力量的未知事物。
帮助自己。
赐予力量。
就算要失去一些东西,也许寿命、也许远比生命更重要的部份,艾莉森都愿意。
只要能帮最爱的蓓琪捏碎全部豺狼人的心脏,艾莉森都愿意。
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