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您在开什么玩笑。”阿黛拉笑着否认他,“我恨您不比恨他要少。”
少年缄默了。
“您都安排好一切了是吗?不会出什么差错吧。”她又转换了口气,亲密地挨紧他,她赤裸的手臂与他的手臂仅隔着一层布料,而他们的双手交迭,平放在赭色的桌面上。
“非常可靠。”罗伊-肯纳回答,他垂下了双眼,“虽然我认为即使我不安排,亲王也很难平安回来。”
“那个——夏尔·德·弗朗索瓦真的那么强吗?”
“没错,所有的人,不管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都承认他的领导才能和战争天赋,他本只是一个公爵,年纪轻轻却被推举为西方共主,不光是因为他是那个埃里克·德·弗朗索瓦的儿子。‘狐狸’埃里克没有干成的事,他却轻松做成了。”他的色阴郁下来,“更何况瞧瞧我们的军队,里面充斥着花花公子,战争投机商,好大喜功的贵族,汲汲专营的野心家,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打胜仗?”
阿黛拉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又重新换上欢乐的口气,“让他们独立就好了…只要先借他们的手把理查德做掉。”
在察觉到对方悲哀的色后,她似乎是宽慰般,拍拍他的手背,“这个行将腐朽的帝国,烂到根又怎么样?管他洪水滔天呢?”
“不说了,我为您带来了这个。”她从宽大的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她轻轻晃动瓶身,向少年展示其中棕色的液体。
他瑟缩了一下。
但是她不由分说强硬地塞到他手里,“喝掉它,肯纳。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你不许死,你得活着给我收拾烂摊子。”
他极不情愿地拔下盖子,没有味道,但是他知道喝下去后他不会好受。
但是那是她的命令,他的这条命是她的,由不得自己做主。
罗伊浑身发抖,瓶子从他的手中脱落,掉到地毯上,没有什么声音,而她一把搂住无法支撑自己身体的男孩,两个人身形相似,甚至女王还要更强壮一些。
他的脑袋抵在她的胸前,牙齿发颤,而整个身体都在痉挛,他的双手胡乱挥舞着,但是她很快把它们束缚住,按在自己怀里。阿黛拉色非常平静,她以镇定自若的态度观察着罗伊受苦,在这似乎漫长无比的发作之后,她俯下脸,亲吻他的额头。
“阿黛拉……”他在残余的痛苦中呼唤他的女王,用的是她的名字而非尊称,只有在两人小时候,他才这么称呼过她。
“可怜的家伙。”阿黛拉轻声说,她又提高了声音让女仆听见,“杰西,去把肯纳大人的仆役叫来,他需要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