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宴之间有了一点羞涩。
但是沉大少爷立刻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羞涩?我有什么好羞涩的?
他也笑起来,将身子贴得更近,轻轻摸着面前女孩光滑柔嫩的脸,凝望着她秀美的眼睛:“在看什么?”
阿言稍稍挣脱开怀抱,端详着他说:“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第一天见。”沉宴有点怪。
阿言促狭地一笑:“我是看着现如今成熟的你,想到了当年的胆小鬼、爱哭包。”
沉宴回忆起来那一幕,有点哭笑不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场火灾太大了,烧掉了整幢楼。我还眼睁睁看见有人被烧成一个火球。我当时才7岁,受了惊吓,哭叫不是很正常吗?后来就再也没有过!”
阿言蹭蹭男人的颈窝处,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上去,闭上眼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男人声音也放轻放缓:“是啊……我后来不是很有哥哥的样子了吗?对你照顾得还不好啊?”
“嗯,好……很好……”女人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逐渐沉睡。
男人却再也睡不着了。
他看着面前娇美的容颜,轻轻说:“其实,后来我又大哭了一回,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受伤的阿言,被沉宴家送往了最好的医院医治。
可惜,因为伤口特别深,就算是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也让阿言的左上臂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沉宴妈妈沉夫人想等女孩稍再大一些,带她去美容祛疤,没想到,仅仅一年,女孩就不知所踪了,这疤痕也就一直留在了阿言手臂上了。
虽然现在只是细细长长浅浅的一道。
沉夫人见儿子特别喜欢这个小“救命恩人”,一番询问下又知晓这个美丽的小女孩是孤儿,想着先养一年看看,如果合得来就收养她。
这一年里,两个孩子同吃同睡,同学同玩,连体婴一般形影不离。
从来孤独的沉宴,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伙伴,什么叫朋友,什么叫爱。
作为首富之家的孩子,锦衣玉食不言而喻,可是从沉宴有记忆开始,他身边日日相伴陪伴的他就是保镖、保姆、家庭教师。
他们拿着沉先生沉太太的钱,为他服务。
他们的身上,有责任,可是,没有纯粹的独一无二的爱。
这个叫做“阿言”的小女孩,天真烂漫,甜美可爱。
虽然有点傻乎乎的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会陪着沉宴玩,陪着沉宴学习,陪着沉宴吃饭,陪着说话,陪着睡觉。
沉宴被那场火灾刺激得每夜做噩梦,总是大喊大叫大汗淋漓地醒来,沉太太为此头痛不已。
有一次半夜被吵醒的阿言迷迷糊糊走到他的房间,爬到他身边,轻轻地拍拍他的胸口,然后闭着眼睛哄着说:“哥哥哥哥,不怕不怕,睡吧睡吧!”
竟然,他就睡着了。
从此以后,他们就在一张床上睡。
任谁也无法把阿言从沉宴身边带离。
甚至,有时候阿言和家里的萨摩耶狗小米玩耍时间久一会儿,都会被沉宴扯开。
爱,是嫉妒,是独占,是独一无二。
可是,阿言还是离开了。
还是那样寒冷的一个冬日夜晚,沉宴从睡梦中醒来,突然发现,身边的阿言妹妹不见了。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无影无踪。
无论他们怎么寻找,就是找不到。
家中无数摄像头没有拍到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处。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意识到再也找不回阿言的沉宴,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两天三夜。
不吃不喝,无声地哭到晕厥。
当他在医院醒来,看见他很久不见的父亲端坐在他的病床对面,清俊的脸上有着特的怜悯。
他看着他说:“有缘,你们会再见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缘分”在十五年后。
十五年后的初夏,他们相遇。沉宴一眼看出,这个穿着无袖连衣裙的朴素女孩,左手臂上这道细细长长浅浅的疤痕就是当年那个小妹妹的疤痕。
这个女孩,叫做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