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树也弯起了唇角,首先讲了自己怎么受的伤,郭超英那边怎么设的局,然后又讲到自己刚醒来没多久就听到发洪水的事,心里有多着急,铺垫了一大堆才讲到那天晚上。
他求了沉素筠好久,对方就是不为所动,坚决不让他出去看望何芝兰。
不仅这样,沉素筠还搞出个阴谋论,说查清楚何芝兰是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就是为了回城。
沉玉树省略了沉姑姑讲的大篇桃色新闻作风问题,只说当时沉姑姑说漏了嘴,气极说到“她肚子的孩子你这么确定是你的吗?!”,一下子让沉玉树知道他老婆怀孕了。
这下他可忍不了了,同沉素筠打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不甘示弱,沉玉树因为身受重伤略败一筹,气得对着沉素筠破口大骂,沉素筠让他好好反思反思,锁门就走了。
但是看守他的张春芽从前可是他爸爸的警卫员,当然和他穿一条裤子。
半夜悄悄给他放走了,还给了病房号码,就是没来得及弄一封介绍信。本来想着半夜里去看一下何芝兰,赶忙再跑回来,不知鬼不觉也用不到介绍信。谁知道他半路突发想要回家去拿家传戒指。
何芝兰靠在他怀里,听他讲一出夜走麦城,叹口气道:“你们沉家人还真是一脉相承,脾气一个比一个大,你怎么能打沉姑姑呢?”
“沉素筠打架比我厉害多了。”沉玉树为自己辩解,“你看看她给我掐的。”
说着他撩起病号服,胳膊上一大道青紫印记。
何芝兰满头黑线,合着这小伙子一言不合就打人是他姑姑训练出来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要说这两人都有错。但是沉玉树觉得沉素筠侮辱他老婆,他才和她打起来,所以沉素筠要主动道歉。而沉素筠则觉得,这个侄子真是野了心了,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自己姑姑,真是没救了。
何芝兰一个脑袋两个大,劝慰道:“你就服个软,这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你主动动手确实不对。”
沉玉树见到自己小媳妇儿,心里那股气儿早都没了,服软也不是不行,关键是没人让他服软啊。
自从他被关进来,就彻底失去了外面的消息,都快要以为外面又开始乱起来搞革命了。
沉玉树闷声道:“那她也得向你道歉。”
何芝兰长叹一口气,亲亲沉玉树干裂的唇,假装无所谓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沉姑姑多和我接触,她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迷人了~哎~过分散发魅力确实是在下美丽的错误~”
何芝兰昂起头故作一脸骄傲,沉玉树被逗笑了。
小情侣腻腻歪歪谈了好一会儿话,警卫员敲开了门,沉素筠没出现。
沉玉树被带走了,门一关,何芝兰一张笑脸立刻垮下来,她努力维持笑容保持轻松谈话氛围只是不想让沉玉树担心。
之前那一枪托砸到沉玉树后背,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沉素筠不心疼,她快心疼死了。
跟着警卫员往外走,何芝兰收敛自己的思绪,得赶紧想办法把沉玉树从炮局监狱里弄出来。沉素筠不就是看不起她,不想让沉玉树和她结婚吗?那就如沉素筠所愿,只要沉素筠愿意把沉玉树接出来。
不管是什么时代,何芝兰都没兴趣搞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硬碰硬没意思,自己强大才是硬道理。
现在这叫卧薪尝胆,只要沉玉树出来了,一切都好说了。
于是何芝兰很直接地对着轿车里的沉素筠道:“我以后不见他了,你给他接出来吧。”
沉素筠震惊了,她还想着这女孩要么就是装哭来求她放人,要么就是装坚强表示自己要与沉玉树共同进退。没想到的是这女孩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一手王炸,打得她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他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何芝兰说到这里又是伤心又是生气,声音眼看要哽咽起来,她连忙加快说话速度,表达清楚自己意思,“刚才我可看到士兵打人了,沉玉树还受着伤呢。他打你确实不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有什么气把他接出来哪怕自己再打他一顿呢,家里人下手知道轻重,里面的士兵打人可不知道下手轻重。”
沉素筠看不懂这个女孩了。
“何芝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芝兰压着怒气,语气不阴不阳道,“就是不知道沉姑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人和小孩置气,有必要吗?”
沉素筠头一回被沉司令以外的人训,挺新,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没听错吧?刚刚这姑娘是不是暗暗指责她做事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