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拢着周盈若,双手不再虚拢。反而直接抚在她脊背上。
也许昨夜他的想法是错的,因为她天真无辜,他便不能强迫她,对她下手吗?
哪里来的道理。
张玄微轻笑道:“其实我家中还有个妹妹。也跟你差不多的年纪,她性子野,有许多不如你之处。但我想你若是见到了她,一定能与她相处地很好。”
他莫名提起家中的人,还是在如此古怪的气氛之下。
周盈若心中古怪更甚,正欲推开他,却发觉男子的桎梏已然超出她能挣开的限度。他忽然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呼出一口气。
温热的气息让周盈若身子酥麻了大半,却也她心里发起了毛。
“放开!”
她挣扎。男子双臂力道却越发的大。
张玄微轻叹,道:“我可以带你回家,甚至可以给你名分。只要你肯同我·······”
男子凤眼潋滟,轻轻眯起时摄人的很,俯视时带着天生不容置疑的语气。他的手仍旧扣在她背上。
周盈若咬唇,挣出手来狠狠抽在他脸颊上。
啪——
清脆一声响。
张玄微颊上多了道掌痕,他眯起眼,色中多了一股阴狠。似乎不敢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
周盈若趁势从他怀中退出来。
“张玄微,方才我可以是当你一时糊涂,保命心切。你若是再动这种心思,小心我·······”
周盈若咬牙,眼前男子抚着自己的脸颊,语气淡淡:“你待如何?”
明明是他得求她救他。却没有一点求人的态度,
周盈若冷了脸,道:“若是如此,我便不管你了。随你到哪里去自生自灭。”
张玄微闻言。轻笑起来。
他的口气一瞬间和缓:“方才是我失态,以后不会了。”
天真柔弱,如同一只羔羊般的少女,哪怕是威胁,也只是说不管救他·······
周盈若······他的眼从她颊上扫过,少女稚弱,可色确实无比的郑重。
显然,若是他再做什么惹她不快的事情,她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眼瞧见张玄微道歉,周盈若掸了掸衣衫。
压下心中不快,去收拾方才被钱家仆役搬出来的书箱。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册,是阿兄最喜欢的一本山水游记。
她随手翻开几页,忽然觉得手下触感不对。那游记的封皮之下,似乎藏着什么。
她再度摸了摸封皮——果真有些不对。那封皮较一般的书籍,显得过分厚实了。
周盈若一下扯开封皮,里头轻飘飘掉出一张鱼嘌纸。
这纸是珠池镇特产,轻薄如纱。
却不易被墨水渗透,故而常用作糊窗的纸。很少有人用鱼嘌纸来写字。
周盈若展开那巴掌大小的鱼嘌纸。彻底展开之后,鱼嘌纸几乎有三尺来宽。
上头密密麻麻,皆是熟悉的字迹。
她不会认错,那是她阿兄的字迹。
“天圣二年春,钱氏伙同云州章家第三子,贿主考。章某得中乡试第十二。”
“天圣三年秋,钱氏第二子,以百金贿,替考,中案首。”
“身为珠奴之子,本以为终生不得下场,却不料命运弄人,为他人做嫁衣!”